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悲憫,看得韓辰的心也沉了下去,他緩緩開口道:「別哭了,你這樣很難看。」
「難看又怎樣,總比他不愛我好。」
林薇薇放開韓辰的胳膊,肩膀因為抽泣而仍在微微顫抖,林薇薇作勢猛地伸出手,抓起面前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韓辰靜靜地看著林薇薇的一舉一動,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同情,有無奈,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默默地坐在那裡,任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片刻之後,韓辰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揚,似是冷笑道:「呵,我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我根本不配擁有她,我都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麼,最近喜歡什麼,我甚至連她的朋友圈都看不見了,我真是個傻子!」 他的聲音逐漸提高,雙手緊緊握拳錘在桌面上。
林薇薇震驚地扭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韓辰,不免湧上一股同情。
林薇薇正想說什麼,韓辰的視線有些迷離,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我和蘇晴很小就認識了。小時候,我們住在同一幢樓里,我住樓上,她住樓下,那時候的我,性格有些內向靦腆,總是不太敢主動和其他小朋友玩耍。而蘇晴,就像一個小太陽,渾身散發著溫暖與熱情,每次看到我一個人在角落裡發呆,她總會熱情地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說,『韓辰,我們一起去玩吧!』」
「記得有一次,學校組織了一場繪畫比賽,但我又害怕自己畫得不好被人笑話。蘇晴知道後,不僅鼓勵我參加,還主動陪著我一起準備。」
「還有一次,我在體育課上跑步摔倒了,膝蓋擦破了一大塊皮,其他同學都被嚇住了,蘇晴卻毫不猶豫地跑過來,帶著我去醫務室。一路上,她不停地安慰我,她說,『韓辰,別怕,有我在呢。』」
「這些年,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想要成為她可以依靠的人。我以為……我以為她會一直陪在我身邊,與我一起見證夢想成真的那一刻,可如今,一切都變了……」韓辰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帶著一絲無法言說的失落。
林薇薇聽著,只覺得韓辰把蘇晴過度美化了。
在她看來,以蘇晴那聖母般善良博愛的性子,對任何人都能說出這般鼓勵的話,實在不足為奇。
然而,韓辰卻仿若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與傾訴中,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情感的突破口,滔滔不絕地繼續絮叨著往昔的點點滴滴。
林薇薇起初還強撐著,漸漸地,她感到眼皮沉重,身體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緩緩俯下身去,意識也逐漸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韓辰不經意地轉了頭,便看到已然入睡的林薇薇。
此刻,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在酒吧那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韓辰凝視著睡夢中的林薇薇,嘴角忽然微微上揚,發出一絲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林薇薇,你勸我的時候挺會的,怎麼輪到自己就哭成這樣了?」
韓辰又喝了幾口酒,繼續沉入回憶。
半晌後,酒吧的工作人員過來告訴韓辰他們打烊了,韓辰試著喚醒林薇薇,然而林薇薇毫無反應,只是在睡夢中微微皺了皺眉頭。
見怎麼也叫不醒林薇薇,韓辰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權衡片刻後,最終決定把她一起帶回家。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林薇薇,讓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一路上,林薇薇的身體時不時地往下滑,韓辰只能緊緊地摟著她的腰。
到家後,韓辰將林薇薇輕輕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為她蓋上一條薄毯。
他站在沙發旁,靜靜地看著睡著的林薇薇,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如此費心照顧她,也許是同病相憐的情感作祟,又或許是在這複雜的情感糾葛中,他對林薇薇有了一種別樣的認知。
*
次日,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悄然灑落在屋內。
林薇薇從睡夢中悠悠醒來,習慣性地想要在那寬敞無比的大床上翻個身,卻全然未意識到此刻自己身處何方。
隨著她身體的翻動,一個不留神,徑直從沙發上翻滾了下去。
「哎呀!」
林薇薇痛呼一聲,趕忙用手捂住摔疼的屁股,眉頭緊緊皺起,與此同時,腦袋裡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猛刺,那股脹痛感幾乎要讓她的頭顱炸裂開來。她緩緩睜開雙眼,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白色的窗幔被微風輕輕吹起,簡潔的吊燈懸掛在餐廳的中央,再往左邊看去,開放式的廚房裡還站著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林薇薇的目光凝固了,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還好還好,衣服還在。
片刻後,她聽到廚房裡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定睛一看,竟然是韓辰。
她的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拼命地想要回憶起昨天斷片之後的片段。
自己是被韓辰帶回了家?所以現在是在韓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