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咳嗽了半天。
音折的眉頭漸漸擰緊,她忍不住道:「真是個傻姑娘!混跡風月場,竟然也相信男人?為了男人,沒有修為也敢奔波於大洲之間。」
金元思苦笑:「是啊,為了一個男人,何必如此呢?她卻說,她追尋的不是男人,是求之不得的「情」一字。我不必愧疚,因為她所做所為都是發自內心,並不奢求能得到回報。」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情這一字,竟然能叫人痴傻至此,奮不顧身如飛蛾撲火。」
音折:「她現在如何?得償所願了?」
金元思嘆息:「一妖獸偷襲,她替我擋住一擊,之後便香消玉殞魂飛魄散了。原來她死去有一年了,是一縷亡魂還在船中,於弱水上漂流。」
音折:「你同我說這個故事是何意?不會是要告訴我自己的魅力多麼大吧?」
金元思再度苦笑:「不是。我只是想說,我自詡風流,萬花叢中過,號稱情聖浪子,其實根本不懂情,也根本不懂愛。我知道的情只是身心欲望,愛便是唯一占有。第一次見到,別人的情是痴絕不改,愛是無悔付出。」
他的笑容也再維持不住,像他蒼白的臉色一樣,盡顯頹敗。
「咳咳咳咳……」
一陣風颳過,引起了他劇烈的咳嗽。
許久,咳聲漸止,他壓下起伏的胸膛。
音折意識到,他受了很重的暗傷。
他的桃花眼盡顯悔意,真真切切的那麼難過。
「我是真的知道,我做錯了,對不起,音折。」
音折忽然眼眶濕潤,覆上一層水色。
被扔入蓮海,關進萬妖窟,禁閉百日,她都沒哭,今夜卻生出淚意。
真是奇怪呀,有什麼可委屈的呢?
也許第一次有人再三向她道歉,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
金元思從芥子中取出一枚小木盒,打開盒蓋,一枚光滑如珍珠的丹藥,透露著清雅的藥香。
「這三年,我是去蓬萊尋雪蓮去了。得到雪蓮後,我馬不停蹄趕回,送到半日閒,求樓主煉製假死藥,前些日子才煉成。音折,我害你失去自由,今天,我想把自由歸還給你。」
音折呆住了。
她兩年來日日夜夜所思所想,怎麼也得不到的東西,今天竟然被人雙手奉上!
「服下它後,你會呈現假死狀態。我可以將你帶走,帶到你們黑極梵音蛇的族群盤踞的西夷洲深處。你若是想去那蓬萊仙境,我也可以帶你去。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將你平平安安送往那去。」
「你有什麼企圖?」音折追問。
「我沒什麼企圖,也不需要你付出什麼。」他說,「我還是得在中洲修煉,振興家族。這三年,我奔赴北海,險些丟了性命。任性一次,愧對父母生養,現在不能再任性第二次了。」
金元思拉著她的手,將假死藥放在她的手上。
他抬眼,那雙桃花眼蕩漾著溫柔的波光,好似一汪柔曼多情的湖水,倒映著情人美麗的面孔。
「你自由了,音折。」
「走吧。我送你走,天涯海角,想去哪,便去哪。我只有一個奢求,等一切事情都過去,有一天,也許是很多年以後,你能回來看看我,這樣就足夠了。」
窗戶大開著,清風月色皆灌了進來。不僅照得他雪發生輝,也照得音折渾身發亮。
「走吧。」他說。
少年雪發被風吹得漂浮,桃花眼深情專注,他伸出手,手掌心平攤在她面前,等待她將手放上。
音折瞬間就心動了,只要將手放上去,帶上四喜,趁著三院大比人多眼雜,姬梵大戰在即,無暇四顧。他們迅速逃離,之後服下假死藥,就能徹底獲得自由。
她想要的自由,近在咫尺!
音折剛想把手放上,耳邊忽然響起幽幽的、鬼魅一般的嗓音,隔著扇門傳來。
「你在同誰說話?」
第72章 重歸樊籠(五) 小蛇和大蛇魔頭
音折將金元思推下, 傳音:「我有個妹妹四喜,也被關著,你先將她救走。」
姬梵用靈氣轟開那扇輕薄的門, 房門敞開,音折坐在窗台前的軟榻上,手裡捏著一枝花苞,認真地凝視著。
見姬梵進來,她訝然轉頭, 又皺皺眉,繼續玩著手裡的花苞。
姬梵大步走進, 廣袖見籠罩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他方才定吃過妖獸,似從妖獸屍海中爬出來,氣味撲鼻, 令人窒息。
音折難以忍受地扭過臉, 不看姬梵。
姬梵卻伸手將她的臉掰正, 幽幽地問:「我似乎聽見你在和誰說話。」
音折舉起花苞,打他的臉,正中高聳的鼻樑, 花瓣散落了兩人滿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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