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這裡售賣藥材的店鋪呢?」
丹珠揪住一個搬東西的夥計。
那夥計見她明媚天成,靈氣十足,就自知肯定是修士。
「仙子不知,我們店鋪的地址已經被買下來了。」
「買下來?被誰買下來,又搬到哪裡去了?」
那夥計尷尬地撓撓臉,指了指一個方向。
「咳咳,被紅坊買下了……」
四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胭脂湖,被依依楊柳所環抱,湖水蕩漾著波光瀾瀾的漣漪,如同光潤的美人臉蛋兒笑著淺淺細紋。
湖畔邊,朦朧煙柳外,有錯落林立的青樓飛檐斗拱,燕尾輕揚,落下曖昧的波影。
修士聽力都極好,兩人站在這麼遠,都能聽到那邊夾雜著嬌嗔聲、歡笑聲和絲竹管樂聲。
「紅坊?」丹珠反倒滿面茫然。「什麼地方?為什麼要買下藥鋪,明明這裡生意很不錯。」
夥計愈發尷尬了。
四喜對丹珠說:「估計是青樓的生意太好了,地兒不夠了,所以連帶著藥鋪也買了一些下來,就算沒人,也當庫房什麼的。」
丹珠驚異,俏麗暈紅:「你竟然知道這個?」
「從前和爹爹去給那些姑娘治過病……」
兩人只淺淺說了幾句,便尋著新藥鋪的方向再去。
*
「有人嗎?」
「有沒有人啊?」
「這裡有一條好無聊的蛇呀……什麼樂子也沒有……」
音折躺在鋪滿桃花的軟草地上打滾,賭氣揪了一大把嫩草。
「可恨姬梵! 這不是鑽天道漏洞嗎?關著蛇就不算傷害了?對身心的傷害都極大!」
音折跳起來,指著天怒罵。
在這姬梵的法相天地中,天空約莫就等於姬梵。
她巴不得在姬梵耳朵邊罵他呢。
「把我放出去你這個混蛋!都快把蛇憋死了。都關了幾天了,有完沒完?」
很是罵了一通,但得不到任何回應。
音折再度躺下,甚至化為原型,在桃花林中左沖右撞,大搞破壞。
撞得桃花樹撲簌蔌又落下好多花瓣,鋪了厚厚一層軟毯似的。
她在這軟毯上翻滾,身上沾染了桃花花瓣,花汁染得滿身馥郁濃香。
昏頭昏腦之間,她竟然有些燥熱。
「怎麼這秘境裡也有春夏秋冬?」
音折喃喃問了句,燥熱難耐地用蛇身鱗片剮蹭桃樹粗壯的枝幹。
可她身軀太堅韌,桃樹直接被她磨得攔腰折斷。
「怎麼搞的?」
內里有火,一陣陣燎上心肺,哪哪都不順暢。她大聲抱怨,在桃瓣上翻來覆去,吵吵嚷嚷。
「姬梵 !姬梵! 熱死人了 !熱死人了! 是不是存心調高溫度要熱死我,將我做成烤蛇?」
姬梵本在靜室中閉目打坐,奈何秘境中的音折實在太吵鬧,對方的心浮氣躁也令他有感,躁鬱不已。
吊柳說過,她感一倍,他便感百倍。
之前懲罰她的疼痛,他反而能輕易承受。
如今丹田氣海中的起伏,卻令他穩固堅定的理智在輕輕搖動。
「……」
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不得不按按皺緊的眉頭,寒霜覆面,走進秘境中。
「做什麼?」
他尚且還不想面對這條沒有人類禮儀廉恥的野蛇。
剛入秘境,挾著一身桃花瓣的野蛇果不其然就纏了上來。
甚至,不知羞恥地纏上了他的腿,蛇尖勾著他的褲袍,一下又一下。
姬梵:「……」
強忍嫌棄將她撕下來,扔在地上。
音折化為一灘軟爛人形,幾乎直不起腰。
姬梵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全都成了桃粉色,嬌嫩欲滴,仿佛能吮出甜蜜馥郁的汁水。臉蛋兒更是紅得飽滿熟透,眸中含著瑩潤春水,顧盼間盈盈怯怯,動人心魄。
「我有點不舒服……真不舒服……」
涉及自身安危,她不敢裝腔作勢,皺著眉哀哀呻/吟著。
「哪裡不對勁?」
姬梵抓住她的手腕,脈象熊熊如烈火,氣血狂奔,躁動不安。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
可能,面色微沉,眸中壓下陰暗幽邃的情緒。
他薄唇吐出四字:「你發/情了。」
「……」
音折以為聽錯了,茫然地仰頭看他,微張朱唇,半露皓齒。
「發/情?我、我當、當時就說說而已……」
「身為上古神獸,你沒有任何傳承下來的記憶?」
姬梵難耐地別過眼神,強迫自己不要將注意力放在她那翁動的唇舌上,束緊轟然襲來的欲/念。
她已經影響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