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村裡的婦人小姑娘洗衣服都是天剛亮就來,如今大多數已經洗完回去了,但葉棠卻在這裡看到了王春雪。
王春雪的身旁放著一大堆衣服,有蕭忠的、蕭義的、張氏和蕭二柱的,唯獨沒有她自己的,她身上的衣服髒的發臭。
看了眼王春雪盆里扭乾的衣服,她應該已經洗了很久了。
葉棠逕自越過她,來到離她十米遠的地方蹲下洗衣服,完全沒有跟王春雪打招呼的意思。
王春雪低垂的腦袋悄悄抬起來瞟了眼葉棠,眼底隱藏濃濃的恨意和嫉妒。
方才這裡有好幾個婦人一邊洗衣服一邊罵她是狐狸精,勾引有婦之夫,把她貶的一無是處,不僅如此,她們還說到了蕭景玹家蓋房子的事情,葉棠和蕭景玹才成親,怎麼就有銀子蓋房子了,王春雪立馬想到了蕭忠給葉棠的那些銀子。
六十兩銀子,不,應該是八十八兩銀子。
葉棠怎麼可以拿那筆銀子來蓋新房?
那些本該屬於她的,都是蕭忠不爭氣,沒用的東西。
王春雪滿心不甘和嫉妒,葉棠怎麼可以這麼幸福,和離歸家不僅沒有遭到嫌棄,反而還過得如此舒心。
葉棠身上的衣服乾乾淨淨的,不像她......她只有兩身衣服,另一套衣服壞了還未縫補,蕭忠死活不給她買布做新衣服.....
王春雪越想越委屈,竟哭了起來。
葉棠聽到哭聲,只覺莫名其妙。
她沒有去搭理。
王春雪越哭越大聲。
葉棠忍無可忍:「吵死了,閉嘴!」
王春雪被嚇得哭聲一停,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你你,你,你......」
葉棠:「你什麼你,洗衣服就安安靜靜洗衣服,你哭什麼哭?有委屈就回家哭給你家裡人聽,別在這吵我耳朵,我可沒有欺負你。」
她說完,就不再理會王春雪,繼續洗衣服。
這裡沒有工業污染,水源乾淨,清澈見底,連呼吸的空氣都令人心曠神怡。
可不好的地方就是,洗衣服沒有肥皂、洗衣粉、洗衣液,還有洗衣機,只能用皂角揉搓乾淨,再用木棒捶打,反覆用清水清洗......又累又麻煩,還很浪費時間。
「我要把肥皂做出來。」葉棠咬牙切齒的揉搓衣服。
那模樣,看得王春雪心底發怵,以為葉棠要打自己:「你不能打我,我懷著孕。」
葉棠翻了個白眼,懶得說話。
三兩下把衣服洗完,抬起盆就要走,王春雪不甘的攔住她,眼神哀怨:「葉棠,看到我過得不好,你是不是很得意?」
葉棠無語:「我跟你很熟嗎?你過得不好關我屁事。」
「你......」
「你什麼你,沒禮貌的東西,上次才教過你的,就忘了嗎?叫六太奶奶!」
「你算哪門子的六太奶奶,你別以為嫁給了蕭景玹就真的高人一等了,你不過是個二嫁之婦,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該把那些銀子還給蕭忠,你們夫妻一場,那些銀子......」
「原來是為了銀子。」葉棠冷笑著打斷她的施法:「你是聽說了我家蓋新房的事情,所以在這裡嫉妒我對不對,看在你是個孕婦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趕緊去捧一把冷水洗洗腦子吧,省得嫉妒心旺盛,燒壞了腦子。」
葉棠越過她就要走,王春雪卻忽然哎呦一聲,坐在了地上。
她一手拉著葉棠的裙擺不讓她走,一邊哭哭啼啼:「我知道你對蕭忠舊情未了,可你也不能推我啊,我的肚子,救命啊!葉棠要害我肚子裡的孩子!」
蕭忠見王春雪去洗衣服遲遲沒有回來,就出門尋找,路上遇到了正好要去河邊洗衣服的張二他娘,便一道同行,剛到地方就看到王春雪坐在地上大哭,葉棠一臉冷漠的站在她身邊。
「葉棠,你想幹什麼?」蕭忠氣憤的跑過去,伸手就要把葉棠推開。
葉棠用力把裙擺從王春雪手裡奪過來,側開身子避開。
蕭忠推了個空,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撲,葉棠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不要臉的狗東西,竟敢偷襲我!」
蕭忠摔了個大馬趴,膝蓋和手掌都蹭破了皮。
張二的娘老丁氏急沖沖跑過來:「葉棠,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葉棠覺得好笑:「他要推我,我還不能還手了。」
「你傷害他的媳婦,他當然要推你。」老丁氏看著葉棠的目光還是帶著責怪。
「丁嬸,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推王春雪了?你親眼看到了?」葉棠絲毫不慌。
「我沒看到,可是......」
「沒看到你就是在污衊,她說我推她就是我推的嗎?我還說她故意摔倒訛詐我呢!為什麼訛詐你知道嗎?因為她嫉妒我過得比她好,用肚子裡的孩子來訛詐我,真是好惡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