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周舟,將人擋在身後,看到鬼王想跑,他扯著嘴角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下一秒,他就出現在鬼王身後,徒手擒住對方的腦袋。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鬼王的腦袋被捏了個稀巴爛,祁淵辰沒有收手,抬腳踩在對方身上,用力將對方撕成兩半。
粗暴狠厲的手法讓人不寒而慄,若是鬼王有實體,怕是已經在祁淵辰手下變成一團肉泥。
周舟看得眉角一跳,他倒不是同情那隻鬼,只是生在和平,這種血腥暴力的場面實在少見。
祁淵辰把鬼王摁得死得不能再死,隨手把鬼一扔,急沖沖地回到周舟身旁。
「還在流血……我背你去找醫生。」
周舟攔住祁淵辰,「我腿沒事。」
他掃了眼肩膀上的傷口,這會兒痛麻木了,不動的話沒什麼明顯的感覺,根據他對人體結構的了解,這道傷並沒有危急要緊的地方,但傷口有點長,估計要縫上幾針。
「我扶你。」祁淵辰小心翼翼地摟著周舟,表情肉眼可見地擔憂,恨不得那道傷在自己身上。
周舟見祁淵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底覺得好笑,反而安慰起對方,「沒事,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口。」
祁淵辰也不知聽沒聽進去,胡亂點了兩下頭。
他們走到住所前,燈光大亮,周舟看清祁淵辰現在的模樣,瞳孔驟縮。
對方裸露在外的皮膚有數十道長短不一的傷口,鮮血幾乎浸透對方的衣服,鐵鏽味揮之不去,他剛就聞見了,但因為自己身上都是血,他也沒多想,誰知道祁淵辰給他整了個大的。
「你別扶我了。」周舟哪還敢把重量壓在祁淵辰身上,對方這幅樣子都像是命不久矣。
跑了一大圈的周舟播出今天第三個電話——120。
沒想到他也有半小時之內集齊119,110,120的一天。
周舟拉著人在門口坐下,不知道祁淵辰傷得深不深,但還是不要亂動為妙。
祁淵辰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對著周舟噓寒問暖,「有沒有哪裡難受,別怕,很快就會有人來。」
周舟麻木地點頭,心底有些哭笑不得,又為祁淵辰直白的關心感到無奈,酸酸澀澀的,牽動著細小的神經末梢,最後化為讓步與妥協。
如果這些全是祁淵辰演的,那他便認栽了,畢竟他沒看出丁點破綻。
「安靜點。」
對小章魚的方法對祁淵辰同樣有效,周舟說完,祁淵辰也老實不說話了。
周舟轉過腦袋,視線與祁淵辰交匯,本該是深邃神秘的眼眸,在周舟看來卻有幾分幼稚,他突然對玄清子的話有了更深的認識。
所謂用小章魚耍著他玩,很可能對方根本沒認識到這點,真相往往是最離譜的那個。
祁淵辰大概是覺得這麼做能和他拉進關係。
這人,是真的有點缺心眼在身上。
周舟哂笑,怎麼有人的社交能力能和他差得不相上下。
祁淵辰圍著他團團轉的模樣和小章魚過於相似,周舟嘴角彎起,抬起手,掐住祁淵辰的臉頰,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謝謝。」
「……嗯。」
祁淵辰不知道氣氛水到渠成是什麼,但他有種預感,現在擁抱周舟,對方不會拒絕。
他喉結滾動,放在身側的手鬆了又緊,他緩緩抬起胳膊……
「你們沒事吧?」
十分冒昧的大嗓門插進來,祁淵辰剩下的動作胎死腹中。
周舟循聲望去,玄清子和清肅向他們這邊趕來,兩人身上都掛著彩,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淒悽慘慘。
清肅一走近就看到祁淵辰兇惡的目光,他一哆嗦,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周舟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的傷要緊嗎?」
能是怎麼回事……
清肅的目光落到祁淵辰身上,這位祖宗感知到心上人受傷,一個沒注意把自己的人類軀殼傷到了,順帶把他和師父震出幾米遠,沒落個粉碎性骨折算是他們運氣好的。
跟祁淵辰走了一路,他發現了一個真理,在沒有危險的時候,這位祖宗就是最大的危險。
玄清子扶著長須,將事情的經過美化一番告訴周舟,「我們是去追一隻鬼王,鬼王蹤跡難尋,還格外狡猾,用手下最為替身試圖金蟬脫殼,好在祁先生及時發現,這才沒有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