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縣令有私心不假,可縣裡受到的好處,也是實打實的。
這樣能長久發展的好事冒出人來阻撓,左明晨臉色沉下幾分。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左明晨有了懷疑後,直接起身,要親自審問柳四夫妻二人。
他長相端正,其實並不駭人。偏一身氣質像個酷吏,尤其是冷臉沒表情的時候。
左明晨把柳四夫妻二人一起綁在刑訊架上,也不言語,直接當著他們的面燒鐵烙。
還以為矇騙過關的夫妻兩嚇壞了,雙眼死死盯著炭盆里的鐵烙。
左明晨看鐵烙燒的差不多,言簡意賅,「說實話,不用受罪。不說,燙了關水牢。」
柳四和田春娘都忍不住的打哆嗦。
剛剛押他們來的時候,路過了水牢。
因為氣味難聞,一股惡臭,他們瞥了一眼。
水牢里的水髒污不堪,還有老鼠蟲子的屍體,更有穢物漂浮。
滿身傷口的泡進去,這不是要人命嗎!
二人連連哭喊求饒,左明晨坐著一動不動,聽見了沒反應。
越是這樣,夫妻兩心越慌。
左明晨等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完,才淡淡道:「誰先說,放誰走。」
聞言夫妻二人徹底安靜下來,相處這麼久,都深知對方的脾性。
對方絕對會先說保命!
本就不是什麼意志堅定的人,怕苦怕疼又怕累,更怕唯一不受罪的機會給對方得去。
因此鐵烙都還沒舉起來,兩人就爭先恐後,你一言我一語的什麼都說了。
原本的謀劃,比發生了的更可惡。
根據二人的交代,他們最開始的計劃,是想和凌星或者柳家兄弟發生衝突。拖到官吏過來,再讓柳雀想辦法撞死在官吏刀下,接著由柳四夫妻二人哭訴,說當官的當街殺人。
若是沒找到機會,就趁官吏在,借著混亂,靠近凌星,由柳雀用匕首插自己,嫁禍過去。
這樣凌星就跑不掉,只要一口咬定是凌星傷人,即便最後沒有證據,可那麼多人看著,總有沒看全,會相信的。
柳四和田春娘說著說著也懊惱,誰知道那凌星警惕性那麼強,都不靠近他們,還不讓柳青玉和柳青葉靠近。
在柳雀靠近的時候,更是反應快的往後退。周圍也並不混亂,讓人都看清楚了,柳雀倒下的時候,離著凌星還有距離。
想栽贓都失敗了。
也怪柳雀蠢的很,竟不知再往前去一去,傻子一樣的東西,晦氣的很。
說來說去還怪他們心急,被那凌星說的那些話自亂陣腳,不然的話,這事肯定能成的。
左明晨得知真相,二人雖並未提起縣令,但從嫁禍官吏那不難看出,就是沖林縣令來的。
其他都只是媒介。
他面上沉著,心裡不由感嘆,真不知該說凌掌柜是倒霉還是幸運。
倒霉的是受到牽連,幸運的是,遇到兩個蠢貨動手,有驚無險。
柳四和田春娘被收押,左明晨立即將此事前因後果全部報給林縣令。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林清渝捏著鼻樑,接受了清閒日子不再,要開始政鬥的結果。
再睜眼時,平日裡閒散的眼神中,藏著幾分鋒芒,「對方既然動手,自然不會就只有這點手段。香腸運輸的事,需要先暫停。衙門裡不乾淨,之前要出航護送的官吏全部撤下,得找更合適的人手。」
左明晨有些著急,香腸越早賣了換錢,百姓就能越早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他心裡氣憤不已,但也無可奈何。
現在要是貿然出航,「不小心」沉船,怕是損失會更多。
林清渝又道:「讓凌掌柜來見我。」
左明晨點頭去叫凌星。
很快,凌星就知道了原因始末。
他想到柳四和田春娘期間一直看鋪子方向,之前問詢的時候,沒有說這些相關,畢竟只是他的猜想。
如今得知猜想沒錯,便對林清渝說了。
林清渝沉思片刻,「按理說,幕後之人不會讓柳四他們知道身份的。但他們頻繁看去,確實是個問題。」
林清渝立即喊來人,吩咐道:「讓左大人問問柳四二人,此事是不是與布莊裡的人有關。」
交代完小吏,又笑著叫凌星多吃些。
此時凌星面前是一桌子的名貴點心。
林清渝道:「吃不完打包帶走,都是京城來的點心,和雲水縣的不一樣。叫你無故受牽連,算是我的賠禮。」
「後面我會派私人護衛在鋪子周圍,不會叫你真的受傷,放心。」
凌星沒推脫,全都應下。
不得不說京城的糕點確實不錯,華麗精緻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