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的腦子開始飛速運轉,難道沈總是要去見什麼重要的人?
可他們正要前往的別墅里,除了傭人和保鏢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如果有別人的話,那也只會是即將運送到別墅里的那個,花了整整十億美元才得到的漂亮少年。
溫頌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劇烈地震顫了幾下。
黑色勞斯萊斯穩穩停在了別墅門前,溫頌率先下車,替沈凌寒打開了車門。
管家林叔早已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到沈凌寒下了車,急匆匆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少,剛剛有人上門,說是來送您今晚上拍得的拍品,但是……」
林叔欲言又止,眼神不停往屋內瞟。
沈凌寒點點頭,邁著大步朝別墅里走去,步履匆匆,一刻不停。
大廳中央擺放著那個拍賣會上展出的籠子,籠內的少年蜷縮成一團。
那件半途中被披上的西裝外套早已不翼而飛,少年依然身著那件單薄的白色衣衫。
不知為何,儘管與之相隔甚遠,沈凌寒卻好像聽到了少年牙齒打顫的聲響。
他的眸色微微一凜,眉眼驟然沉降下來。
籠子旁還站著一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人,見沈凌寒走進來,手裡拿著的木桿伸進籠子毫不猶豫地狠狠甩在了少年身上。
隨著巨大的抽打聲響,少年的衣服上滲出了一道鮮明的血痕,血腥味瞬間蔓延開來,大廳里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少年卻只是悶哼了一聲,便緩慢地調整好了姿勢,跪著朝向沈凌寒所在的方向。
少年腦袋垂得低低的,讓沈凌寒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他那濃密卷翹的睫毛如蝶翼般震顫個不停。
「沈先生,東西給您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男人朝沈凌寒頷了頷首,朝門口走去。
「等等。」
聞言,男人停下了腳步。
「沈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他見沈凌寒的目光落在籠中的少年身上,便恍然大悟認為他是在對少年剛剛懶散的坐姿而感到不滿。
於是男人兇狠地剜了一眼正跪在那裡發著顫的少年,在心裡已經將他千刀萬剮。
當他再次轉向沈凌寒時,早已換上了奉承討好的神情。
他帶著歉意笑了笑,恭謙有禮地朝冷冽又嚴肅的男人九十度鞠了一躬。
「沈先生,這小東西已經在我們那兒挨了那麼多頓打了,還是不長記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以後在您面前要始終保持跪姿,只要您不發話就不許他起來……」
「你剛剛憑什麼打他?」
沈凌寒面無表情打斷了男人的解釋,聲音中帶著不怒自威之感。
男人訝異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聽不懂嗎?他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剛剛憑什麼打他?」
沈凌寒面容嚴肅,眉峰上挑,眼睛裡流露出幽深的冷光,語氣中帶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獨有的威嚴。
男人立即跪了下去,戰戰兢兢地向面前那個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上位者瘋狂道歉。
在來之前老闆就提醒過他,送貨時態度要恭敬,語氣要謙卑,無論惹了誰都不能惹到沈氏集團的小沈總。
這是如今金融市場的風向標,是他們的最大金主。
於是他更努力地伏在地面上,嘴裡不停重複著道歉的話語。
沈凌寒卻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吩咐保鏢將人拖走,廢掉他剛才拿木桿的那隻手,便快步走到了籠前。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籠中瑟瑟發抖的少年,眉眼微微挑起,目光幽深,眼睛一瞬不眨地凝視著。
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少年白皙的脖頸在逼仄的空間中微微彎曲著,形成了一道柔和的曲線,皮膚在頭頂水晶吊燈的燈光照射下白的發亮。
男人幽深的眼眸微不可察地眯了眯。
「叫什麼名字?」
「……江郁星。」
少年在遲疑了一瞬後,回答道,聲音輕輕的,聽起來像是小奶貓在叫一樣。
「嗯。」沈凌寒看起來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在籠子上,而敲打的每一下都會讓少年隨之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