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過,兩人也說起了正事。
「朕聽說,你讓蔣院正開了求子的方子?」霍金池語氣正常,好像只是尋常一問,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問出來這話的時候,他是何等小心翼翼。
雲沁也沒想能瞞過他,於是點點頭,「是啊,臣妾雖不著急,可下邊人都有些替臣妾著急了。」
她話鋒一轉,看著霍金池問道:「皇上可為臣妾著急?」
聽她說不著急,霍金池一顆心還沒落地,就又因為她這句話提了起來。
要說著急,那她要是因為自己的話,開始著急怎麼辦?
可要說不著急,依著她的性子,肯定又要多想,那點剛剛偏向他的心,估計又要離他遠遠的。
「自然,自然是著急的。」霍金池權衡一番,還是覺得這個答案比較保險。
雲沁卻有些似笑非笑,這個回答根本不重要,因為他剛才的猶豫就足矣說明一切。
若是真的想讓她生下孩子,他會這麼猶豫嗎?
那答案,自然就是不想讓她這麼早有孩子。
也是,畢竟她如今寵冠六宮,若是真生下個皇子,他不放心,朝臣們估計也要不放心了。
那他想讓誰先生下孩子呢?
嫡子?
但顯然嫡子不能出在房家。
雲沁微微垂眸,看來,今年推遲的選秀,應該要改到明年了。
沒有太后干預,想必他能挑出幾個合心意的。
瞧她這樣子,霍金池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又想到哪裡去了。
伸手握住她的手,直白道:「你心裡又在想什麼?」
雲沁對他一笑,道:「沒什麼,臣妾只是在想,這行宮可真大,真空……」
明年是她又能多出很多「姐姐妹妹」來吧。
霍金池微微一怔。
他雖能洞察人心,卻也不是雲沁心裡的蛔蟲,自然不知道她思緒早從孩子,飄到沒有邊際的地方去了。
「怎麼會突然這麼覺得?」他還是問道。
雲沁又笑著搖頭,「只是有感而發。」
她岔開話題,抱住霍金池的胳膊,笑道:「那皇上可要在等等了,蔣院正說,臣妾還要先把身體養好,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見她笑眯眯的,臉上全無陰霾,霍金池也只能暫且信了她的話。
「那你就聽蔣院正的,把身體養好,也能讓朕安心。」
雲沁點點頭,「臣妾好好喝藥了。」
霍金池伸手摸摸她的臉,「辛苦你。」
雲沁挑眉,這話怎麼奇奇怪怪的?
但她也沒當回事,而是想到了德妃的事情。
「皇上,今日沈嬪還問起,聶氏被抓,那害了臣妾的究竟是她還是德妃。臣妾看這事,遲早還得有個結果才行,也省的宮中議論紛紛。」
霍金池側眸看了眼,下巴抵在在自己肩膀的雲沁,「你是想問,朕會不會解除德妃禁足吧?」
被戳破,雲沁也不慌,而是垂眸摸了摸他肩膀上繡的龍紋,「皇上都知道了,還問臣妾做什麼?」
見她沒否認,霍金池唇角輕勾,側頭在她唇上印了一下,「還成了朕的不是了。」
雲沁抿了下唇,輕哼一聲,不去看他。
霍金池才道:「自然是要放她出來的,只是這行宮她就不必來了,畢竟布置都在宮中。」
所謂的布置,自然就是被貶為庶人的徐答應和孔采女。
「那就是說,臣妾還能過幾天逍遙日子了?」雲沁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
她從很早前就發覺,霍金池很喜歡她表露自己的小心思。
就像是現在,德妃不來行宮她就算表現的很平常,霍金池也不會信,還不如不加掩飾。
「高興了?」霍金池點了下她的鼻尖。
雲沁點點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眼睛彎彎,故意作揖道:「臣妾謝皇上隆恩。」
「裝模作樣。」霍金池輕哼一聲,手臂卻在她身旁張著,怕她動作太大,從軟塌上掉下去。
霍金池還要批摺子,卻也沒讓雲沁離開,而是讓她在殿中呆著,隨她看書,還是下棋,只想抬頭就能看到她。
雲沁好歹也是在皇上寢殿住過的,對此完全沒什麼不適應,倚在軟榻上該幹嘛幹嘛,倒是完全把霍金池當成了透明的。
臨近晌午的時候,伏在矮几上看輿圖的雲沁,直了直腰。
眼神卻沒有離開桌上的輿圖,沒機會出門,看看地圖,認認疆域也是好的。
她一有動作,霍金池便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坐得歪七扭八,也難怪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