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些失落,可她也只能往好處想,至少阿菁還好好活著。
寒暄過後,蔣院正又給雲沁把脈。
「答應近來調養得很好。」蔣院正收回手,繼續道:「藥不需要增減,還是得繼續吃。」
一旁的容欣不禁皺眉,「蔣院正,主子她到底是何病症?」
「不必擔心,答應只是身子有些虛弱,只需好好調養即可。」蔣院正邊收拾腕枕,邊隨和道。
見他神情無異,容欣這才暫且放下了疑慮,又對蔣院正道謝。
軟榻上的雲沁,卻無意識地摸了下矮几的稜角。
她可不像是容欣這麼好糊弄,一天天這麼多藥吃下去,她不相信自己的身體情況,真像是蔣院正說的這麼雲淡風輕。
蔣院正這裡是問不出什麼,卻不代表張御醫那邊問不出。
雲沁始終記得,阿菁出事她故意中毒的時候,張御醫曾幫過自己。
不管是出於正義還是出於憐憫,張御醫至少是宮裡少有的活人。
又說了幾句話,雲沁就讓容欣送蔣院正出去。
——
「皇上駕到!」
吃過晚膳,本打算看會話本睡覺的雲沁,趕忙起身來迎接。
「還以為皇上不來了。」
行過禮,她帶著些嗔意,把手中的帕子擰了一圈。
霍金池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少抱怨朕,這回朕可是為了你才耽誤的。」
雲沁抬頭才注意到,徐安後面的小德子手裡托盤裡,不知放了什麼,正用紅綢子蓋著。
見她望過來,徐安立刻將紅綢子掀開,露出下面一尊在燭光下閃著瑩潤光澤的玉佛。
「是給太后的壽禮?」
雲沁立刻反應過來,抬眸看著霍金池,眸光盈盈,「臣妾還以為皇上早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先坐。」霍金池讓雲沁坐著,自己卻走到了炭爐旁。
他剛從外面進來,一身風寒,怕過了寒氣給雲沁,都沒有直接去握她的手。
「朕要是真忘了,你打算給太后送什麼壽禮。」霍金池饒有興趣地問道。
雲沁從矮几下摸出個盒子,打開給他看,「臣妾親手抄了份佛經。」
這幾日皇上沒來,她除了睡覺吃飯,功夫全用在這上面了。
霍金池拿起來看了看,一本《金剛經》,她的字只能算清秀,卻字字工整,足可見她的用心。
「臣妾的東西都是皇上給的,也拿不出什麼,只能聊表心意,字不好,希望太后娘娘不要嫌棄。」
雲沁擰著帕子,有些窘迫地對霍金池笑了笑。
霍金池用回溫的手,握住雲沁擰著帕子的手指,「這禮物很好,比朕給你準備的禮物好,母后她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謝陛下。」雲沁眸中閃動著亮光。
那,這尊玉佛她是不是能自己留下?
霍金池攬著她的肩膀坐到她身邊,摸到她手指上新生的繭子,問道:「抄了多久?」
「沒有多久。」雲沁微微搖頭。
一旁的庭春卻忍不住道:「皇上可別信主子的話,主子她可是抄了整整三天呢,一頁里有一個字不滿意,便要重抄一遍,光是廢紙都比這一本書還厚了。」
「就你多嘴!」雲沁喝她一句。
霍金池卻看了眼庭春一眼,微微勾唇,「別怕,紙可都留著,拿來給朕看看。」
「奴婢這就去!」
有霍金池發話,庭春立刻興奮地跑去西梢間的書房,把雲沁那些費稿紙拿了過來。
果然厚厚一疊,比一本經書還要厚上不少。
雲沁氣得臉漲紅,一個勁地拿眼神去瞪庭春,看得庭春有些瑟縮,往容欣身邊躲了躲。
霍金池翻了翻,垂眸看著雲沁,眸光溫柔,地笑道:「瞧你氣得,這有什麼好不讓朕知道的?」
「這都是臣妾沒有寫好的,丑得很,不想讓皇上看到!」
雲沁別彆扭扭地嘟囔了一句,又拿眼神去瞪庭春。
「不醜,不醜。」霍金池摸了下她的臉,又看了眼手裡的稿紙,「就是,就是,挺可愛的。」
聽霍金池這麼硬夸,雲沁臉上還是浮現出一絲笑意,看著霍金池笑道:「別當臣妾聽不出皇上說的是違心話。」
「你既然聽得出來,那朕也不必裝了。」
「皇上!」
第174章 等價原則
夜色漸濃,月亮在銀杏樹梢間時隱時現。
殿中突然傳來陣流水聲,一聲嗚咽只傳出半聲,便不知道被什麼堵住。
雲沁終於在水霧中浮出,急喘了一口氣,便泣了一聲,伸手推拒著欺過來,帶著水的胸膛。
「皇上,陛下,您出去,讓宮人來。」
她胡亂地說著,聲音中卻帶著撩人的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