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外公外婆來過他家,小時候的寧向星因為很少見媽媽的親戚,對他們沒多少親情,印象中這位表姨總是用一種……類似於審視又帶著嫌棄的眼神看他。
年紀再小,寧向星也分得清喜歡和討厭,自然更加疏遠,而且表姨來每次都讓媽媽很尷尬。
可寧向星知道自己媽媽是被外公外婆送著上學上到讀不上去,又找關係弄了一個工作,不,兩個工作,
那個渣爸從臨時工升級到正式工也差不多是自己出生兩年,媽媽決定出去工作的時候升上去的。
媽媽往生後,這個表姨還來過家裡一趟來著,不過不是為了照顧她,而是問工作歸誰的事,但應該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當天就離開的。
寧向星沒有再被王菊花投毒後,又治好了病,像是一台老舊的收錄機,特定的條件會清晰的回憶起一些細節畫面。
比如,表姨對他說過,出身好命不一定好。
出生在雙職工家裡,對比鄉下的表姨和外婆他們,確實出身算好,可是……寧向星現在卻覺得這話似乎另有深意。
吵架的事情,最後以寧向星表姨占理又強勢贏了告終。
寧向星看著對方匆匆離開,看起來是不想跟自己再有接觸。
但是,這合理嗎?
就算是鬧矛盾的親戚,多年後相見,要麼是裝作不認識,要麼是會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打個招呼,問句吃了沒,最近好嗎。
記得媽媽對她們禮讓又客氣,沒什麼矛盾遺留下來啊,自己那樣悲慘的過了九年,她們一次都沒伸手,自己也不曾給她們添麻煩。
這是為什麼。
寧向星覺得心裡不太舒坦,一天都提不起勁來。
下午離開街道辦,寧向星被人堵了。
「站住,寧向星。」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一瞬間,寧向星以為這個包著頭巾的女人是表姨,畢竟上午才見過,以為是她離開後覺得對小輩這樣不合適又返回來。
可聽這個語氣,雖然沙啞卻熟悉的腔調……「王菊花?」
「別叫我的名字你跟我來。」王菊花是在巷子口攔人的,此刻轉身進去,走了好幾米發現寧向星沒跟上。
寧向星一手插兜,閒散的姿勢站在原地:「我可不敢單獨和你走在一起,還是去深巷。」
王菊花昨天就在國營飯館外面看到他了,這個小畜生,竟然還帶著那個鐵塔一樣的漢子。
她沒敢那時候衝上去,好不容易等到機會了,怎麼會讓寧向星毫不在意的離開呢。
「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我的錢呢。」
寧向星眨眨眼,眉頭微微皺起,完全聽不懂王菊花在說什麼。「你在打什麼啞謎,什麼事又是我做的了?」
王菊花察言觀色是專業的,昨晚也推理了很久,幾乎確定寧向星又出現在這裡,正巧荒宅又被人端了,
只有可能是寧向星乾的。
可是寧向星這個表情,有夠無辜,還帶著淡淡的厭惡和不耐煩。
別說心虛了,連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難道,真不是寧向星做的?
寧向星的表情穩如老狗,完全沒有半點的破綻。
王菊花嘆了一聲氣,年紀大了,在乎的多了,無法再和以前一樣隨心所欲了。
她忽然軟下語氣。「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沒有喊人跟我一起,你放心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寧向星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顯然,他在用行動表示,我不信你。
若真有什麼能留下他的話,就在這裡說。
「寧向星!你不管你爹了嗎,他病了,這次是真的。」
寧向星的腳步沒停,王菊花視線內已經看不到巷子口的人了,趕緊跑幾步追了上來,要拉寧向星的手臂。「你聽我說!我只要兩句話的時間。」
寧向星嫌惡的揮開她。「從那句站住開始,你已經說了好幾句了,有話就痛快說要不然就滾開!」
王菊花對他簡直束手無策,只能先把大招放出來。「你白天不是見過了絨花麼。」
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