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歉意一笑,似只是拒絕了一件無關要緊的小事般坦然,差點沒把它的腦子燒壞。
而一旁躺著的樓止亦是詫然不已,他藏不住此時的錯愕,看向她的眼神都略顯呆愣起來。
而她半蹲下來,毫不客氣地撕下他一邊還算乾淨的袖邊,自顧自地纏繞在他淌血的赤紅雙目上。
視野驀然被籠罩,樓止下意識的身子一僵。
「你眼睛傷得很重,還是先遮一下吧。」
眼前一片漆黑,他似又回到那間黑屋般侷促起來,試探著淺淺睜了些眼帘。
透著薄紗,視線依舊有些看不清,似籠罩著一層水霧模糊去了周圍的一切。
「宿主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嘛?現在可是大好機會殺了他,反正也不過是一串文字,宿主不必有負擔的!要是您實在介意我們也可以為您消除這段記憶的!」
而她聽了,不僅不心動反而還覺得它有些吵到耳朵,不慌不忙地再次回拒。
「你們要如何是你們的事,我從未說過自己想要活下去,而他,也從未說過自己願意去死,更何況還是凌駕於他人性命之上的苟活。」
「可是如果你不這麼做,他就會成大反派滅世的呀!而你也會被抹殺的啊!」
「這個嘛……」,她手上動作頓了頓,卻也並不覺為難,「我無權評判誰對誰錯,因為……我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可不會普度眾生。」
「我可以走進山野,走進高原,甚至走進一片沒有開墾過的荒地,因為走進森林,從來不是一棵樹存在的意義。」
風搖曳而過,月光透過樹影散落滿地的斑駁,驀然之間,他瞥見她眸中細碎的光,滂沱的悸動也隨眼波一併在紙上流連。
而微風不以為然地漾開她眼中的漣漪,卻在他心裡泛起洶湧而驚鴻的一筆。
「你殺了我吧,反正我死不了……」
似鬼使神差般,他竟開口說了話。
那個東西不是說不殺了自己她就會死嘛?他倒是覺得她有些可憐,況且他也不會死索性讓她死得體面些。
面對眼前這個滿身傷硬是不吭一聲的小孩兒哥,她倒是有些明白他為何能當上未來大反派了。
加上他氣若玄虛的語氣一時竟讓她聽出不屑一顧的傲慢態度來。
「有人雇我取你的命,但我懶得動手,救你吧我又沒那義務,索性就由你自生自滅吧。」
說著,她竟拍著手重新站起身來,左右環顧一副找尋出口的架勢。
樓止莫名有些慌,他提高了得些語調竟顯詫異。
「你不殺我了?」
「恩,不殺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要殺你的?」
他沒有回答,腦子裡只剩下一個結論——她不殺他了。
為何?
這樣做她就不怕那東西口中的被抹殺嘛?
什麼叫她已經死了一次?他們究竟是誰?什麼穿書,什麼系統?為何偏偏是他?
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入腦中相互搏鬥的他頭疼,可眼下他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不能讓她離開。
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你不能走……」
「不就是想殺了我嘛,儘管動手。」
他的語氣有些急切,聽著倒像是在賭氣一般。
他試圖以此誘惑她留下,甚至想爬起來抓住她,但剛仰起了點頭卻被她一指輕輕又抵下。
「我可不想殺你,只是今日放了你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咱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你!」
聽了她所說的話,樓止的臉上帶了些不知所措的慍怒,他咬著牙,心中又氣又急,也不顧斷裂的脊骨就強逼著自己撐起上半身,死死攥住她的腳踝。
他起伏的胸膛難捱地喘著粗氣,儘管如此還是威脅般對她放著狠話。
「你要是今日不殺我,來日我必當將你擢筋割骨,大卸八塊!」
「為什麼?我好像沒惹到你吧?」
而她淡定自若甚至沒有背信棄義的嗔怒,而是在一本正經地詢問他為什麼?
這一刻,樓止愣住了,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他竟一時無言。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見過的所有人都想殺了他?
他明明和他們一樣,有呼吸、有心跳有體溫,他不是魑隗魍魎,更不是牛鬼蛇神,山上的人要殺了他,山下的也是...
見他突然沒了動靜,她趁機挪回了自己的腳並且警惕地退開了幾步。
「我們無冤無仇,就此別過!」
說著,轉身逃走。
他想追上去,但卻一步也爬不起來,待傷口凝了血結了痂,他才勉強杵起木杖走出荒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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