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撞裂聲將姜以禾嚇了一跳,但讓她更為震驚的是,樓止居然幫了她?
「你……」
姜以禾不明所以,在開口時卻被打斷。
「哎呀哎呀!樓道長你沒事吧!」
楊三牧像是護著眼珠子般生怕他在磕了碎了,竟生了氣一腳將那罪魁禍首給踢到了一旁。
「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一張氣鼓鼓的臉在看向樓止時又瞬間變了副委屈的模樣,抓著他的手擔憂地問著,
「道長您沒事吧?我叫大夫來給您看看,那小子還真是不知好歹……」
他焦急地想拉著他去看看傷,但卻突然注意到另外一人與他相握的手。
順著看去,竟是剛剛那贏了比賽的女娘。
「你這小娘子,道長救了你竟連一句謝謝也不知講?」
他故作斥責,本以為給了台階可他偏還是不鬆手。
楊三牧左右看著兩人,忽地注意到那女娘正拼命朝自己使著眼色,頓時心領神會!
再怎麼說這娘子可是幫自己在眾人面前好好出了口氣,如此心意他當成全!
「哎呀哎呀!我酒還昏著呢,勞煩這位娘子幫我照看一下道長了!」
說著,忽地變得頭昏眼花東倒西歪起來,跌跌撞撞地躥了出去。
「哎你——」
姜以禾本想向他求助,哪知這個沒膽的他忽地跑了去,這下可好,被捉了個正著。
「姑娘……」
他忽地出聲,立馬讓她癟了下去,坦然地準備面對疾風但卻聽見他略顯歉意地笑了笑。
「我的頭被砸得生疼,姑娘可否幫我瞧瞧?」
姜以禾一愣,半信半疑地看向他,心中不由得疑問而起。
他難不成真沒認出自己?
「手……」
她壓低著聲調,動了動自己被他攥著的手腕,他才頓時驚覺般鬆開手退了幾步。
「奴在下冒犯到姑娘了。」
他舉止言行倒與謙謙公子一般無二,但凡與他初識之人都會讚嘆與他的溫遜禮節,但姜以禾只覺得心裡發怵。
他這又是演的哪出?
見她不回話,他似以為她走了般竟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姑娘?姑娘你還在嗎?我的盲杖沒帶在身上……」
他慌措地伸出手摸索著,就連一步寬步都不太敢
邁出,倒是真像看不見一般。
姜以禾心中冷笑一番,上前輕輕拉住他的手臂往一旁的空座上帶。
「公子往這兒來,我給你看看。」
她冷著語氣,將「不情願」三個大字署在了話語間,生怕他聽不出來。
她走得快,樓止被落在身後踉蹌了不少步,卻也不惱,嘴邊的一抹笑意悄然而逝。
將他摁著坐下,她特意繞到他身後幫他看看這刀槍不入的腦袋有沒有開花。
「姑娘如何稱呼?」他道。
姜以禾不想理他,多說一句就多一分暴露的風險!
「姑娘為何不說話?」
她繼續不回話。
樓止沉默一會兒,忽地笑了,「姑娘倒是與我認識的一位故人很像。」
頓時警鐘驚起,還未等他繼續回憶,姜以禾便立馬回道,
「花娘!大家都叫我花娘!」
「花娘……」
他默默念著,思緒也像飄遠的灰雲般沒了動靜。
姜以禾默默鬆了口氣,雖不知他到底認沒認出自己,但就目前來看,他並未表現出什麼惡意。
更何況他似乎不是自己找來的,而是被楊家請來的,再忍忍,待尋到機會,她便趁機溜之大吉!
但過程似乎比姜以禾想的還要順利不少……
樓止沒有再找她的麻煩,而是像融進了這歌舞昇平的宴會般和諧,舞池鶯歌燕舞、鐘鼓齊鳴,似也快接近尾聲。
瞧著正是時候,姜以禾一步步挪動,環顧著該從哪兒跑得最快,但眼看就要出了這鶴樓卻又被攔下。
「該添酒了你去哪兒?」
是那簪花的娘子,看見自己那誇張的妝面頓時嚇得一激靈。
「你將臉化成這樣作甚?待會給各位達貴添酒時把頭低得低些,別招人厭!還有,馬車在後院備好了,出了鶴樓一直往西便能瞧見了。」
意外之喜讓姜以禾差點樂出聲來,她立馬拿起酒壺跟著去添酒,眼看就要到樓止那一桌,便偷偷將壺裡剩下的酒倒了個盡,想著不用和他接觸的好。
可還沒等她安然度過呢,裙下長延的尾紗忽地被踩住,拉力迫使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是個醉了酒的。
「我倒是沒見過你,娘子如何稱呼啊?」
他一身酒氣熏天,不懷好意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在看到她的面容後像是猛地醒了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