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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遠微在髮髻上撥弄了兩下,許是因為髮髻盤得稍有些繁複,她一時也沒有找到戚照硯說的葉子在哪裡。

戚照硯瞧著她幾次手指都快要觸碰到那片扁長的枯葉了,卻還是繞了過去,偏偏不摘掉他瞧著又難受,便緩緩俯身,伸出手指將那枚枯葉從她髮髻上摘了下來,枯葉尾巴上沾上的雪花,在他指尖觸碰到的一瞬,也消融在了他的指尖。

他鬆開了指尖,那枚枯葉便順著風遠去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和荀遠微的距離靠得未免有些太近了,近得好像能聽見她的呼吸,於是又往後挪了半步,只是手中握著的傘並沒有從荀遠微頭頂偏移半分。

兩人立在同一把傘下,就恍若隔絕了世間萬籟一樣。

恰巧此時,身後的觀音殿有了些動靜。

是一對年老的夫婦從右側的台階下來,老嫗被老翁背在背上,老翁手中還握著一節拐杖,瞧著應當是妻子的,步履雖緩慢,每一步卻都穩。

另一側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往台階上走,看著應當是要去拜觀音的,兩人也如同荀遠微和戚照硯一樣撐著同一把傘,女娘提著裙角,郎君便伸手挽住女娘的胳膊,正巧與他們擦肩而過,兩人都聽到了郎君囑咐自家娘子的那句:「卿卿慢些,小心腳底。」

此時,最後面的銅鐘被撞響,鐘聲隱隱約約地傳過來。

荀遠微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回過頭來看向戚照硯,問道:「戚郎君可曾聽過這寺中的鐘聲也是有些福祿上的講究的。」

戚照硯頷首,「請殿下賜教。」

「敲鐘三下,分別寓指福、壽、祿,若是有璧人在晚鐘響時拜觀音,便可以白頭永偕。」

戚照硯有一剎的失神,他又想起了戚令和之前說的話,但他很快將這些不該有的心思從心中擯棄。

不過是舊日坊間傳聞而已,更何況,自己也早已非當年的戚照硯。

荀遠微說的也本是那對前去祈福的夫婦,見戚照硯不應,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留意到戚照硯手中也捏著一枚木籤,便問道:「戚郎君竟也來大興善寺祈福麼?」

戚照硯應了聲,說:「心有所願。」

荀遠微歪了歪頭,「是為了你那日所說的在意的三兩個人而來麼?」

「是。」

戚照硯此來大興善寺,的確是心中有所掙扎。

昨日章綬讓他只管循著心跡去做,讓他不要顧慮太多,可他怎麼能夠?

周冶三年前死的時候,都不要他來大理寺見他最後一面,本來被判了斬刑,他自知救不了周冶,但為了在周冶行刑前見他的老師一面,戚照硯甚至第一次對盧嶠低了頭,那是他自己受刑的時候,都不曾委聲去求的人。

可換來的卻是周冶在獄中撞壁而亡的消息,遺言是,不讓戚照硯見他的遺體。

他後來知曉周冶真正的死因時,只恨自己當日沒有違背周冶的遺言,沒有去見他最後一面。

此後長達三年,更是只敢在客棧中遙遙望著周冶的墳塋,卻不敢前去拜謁一次。

但這次章綬勸他想清楚,他再次陷入了困頓和掙扎之中,他真得要重新步入這道洪流麼?

他真得還能承受一次至親之人離開的痛苦麼?

他想不通,也做不了決斷。

於是來了大興善寺,於神佛前,試圖問問周冶的意思。

冷風吹拂過他的鬢髮,他虔誠地跪在蒲團上,既是問諸天神佛,也是問周冶:「我還是踏入這趟渾水裡了,您會怪我麼?」

叩完後,他去旁邊的小和尚跟前抽了簽,是第三十五簽,中平,申宮。

他懷著重重心事,捏著那支書寫著簽文的木籤出了門,卻沒想到,迎面遇到了荀遠微。

那支木籤被戚照硯只握住了半邊,上面的一部分還露著。

由是荀遠微很輕而易舉地便可以看到上面的內容,「第三十五簽,這麼巧,我也是這道簽!」

荀遠微說著將自己手中的那道簽拿了出來,在戚照硯面前晃了晃,念道:「衣冠重整舊宿風,道是無功卻有功;掃卻當途荊棘刺,三人共議事和同。」

簽文的內容戚照硯自然是熟悉的,畢竟是小和尚方才才為他解過的。

戚照硯也將自己手中藏了一半在袖子裡的木籤拿出來,正好和荀遠微手中的木籤碰在一起。

兩人去的是不同的殿,許的不同的心愿,卻抽到了一模一樣的簽,是陰差陽錯,還是命運造化?

戚照硯看了眼簽面,道:「小師父和臣解這道簽的時候說,堅定所想,必會掃清當途荊棘,臣也祝殿下可以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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