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沒用的,你的阿姊為什麼會讓你向陛下提議?」老師靠在床頭上看著他,「那是因為這句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才能達到最開始的目的,才不會節外生枝。」
「證明自己有用並不意味著你要承擔一切,助人一臂之力,為人保駕護航,為人善後也可以證明你是有用的。」
「太子,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事事周全,要學會在保證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放手。」老師的聲音溫和有力,「如今公主已經學會了自救,太子不妨以此為機會,學一學該如何做可靠的後援。」
學會做可靠的後援嗎?
他想,也對,老師尚在病中,母后也因舅父的事情煩憂,不能再讓他們為阿姊的事情煩惱了。我有這麼多臣工,難道還想不出一條替阿姊兜底的法子嗎?
劉盈粲然一笑,我一定能做好這件事情!
新綠在廊側浮動,春光躍動其上,光斑時隱時現。就如人心一般,有人明了歡快,有人猶豫不決。
劉邦走在遊廊中思索劉盈的提議,劉盈那小子是個沒心眼的,一貫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所以不必擔心劉盈提議讓劉婠去南郡是別有目的。
而且聽蕭何的意思,他並不反對劉婠去,只是擔心劉婠無法控制局面。也就是說蕭何也認同劉婠的才能。
嘖,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比乃公了解乃公的女兒?
鬼使神差地,劉邦向劉婠的住處走去。
不同於尋常女兒家的住處。他這個女兒的住處雖精巧,卻少有金銀玉器這類精巧擺設,落在宮門大院裡實在寒酸太多了。
他咋舌不滿道:「娥姁怎麼回事?也太不上心了。」
劉邦在心裡選了幾樣器物,打算一會兒就讓人送過來。
穿過幾個建築,他看到了坐在長廊下寫字的女兒。實話實說,他差點認不出來了。
眼前人既不似沛縣那個跟在他身後會叫阿父的小娃娃,也不像彭城那個靈巧活潑的小女子。她是安靜沉穩的,像一個真正的王公貴族。
「父皇怎麼來了?」劉婠一愣連忙起身接駕。
「看你在幹什麼。」劉邦坐在劉婠剛才的位置問道,「在寫什麼?」
劉婠回答:「回稟父王,兒臣在向治粟內使和廷尉提議。」
「哦?提了什麼?」
「兒臣曾見過老師封地的黔首在春耕時會有人主動幫助貧困家庭耕種,本以為是老師勒令如此,但了解後才知道老師雖下令卻並不是勒令黔首。」
「那是什麼?」劉邦來了興趣。
「老師是這樣對封地的黔首說的,如果有人無力租借耕牛和農具,可以向鄉里求助。幫忙的人除了會獲得官府獎勵的肉條外,還能得到被幫助者的三袋糧食。」
「因為有獎勵所以尚有餘力的黔首願意幫助貧困農戶。而請求幫忙需要支付報酬,使得封地中沒有懶漢。經過幾年觀察,此條例下黔首皆有收成,所以兒臣想與治粟內使和廷尉商議能否全國推行。」劉婠條理清楚地回答。
「你倒是精於此道。」
「兒臣時常同老師下巡,見多了,也就會了。」
難怪蕭何肯定她的能力,確實有點本事。劉邦思索片刻後,問道:「你既然擅長此事,正好替你老子想想法子。」他把南郡郡守的文書交給了劉婠。
劉婠認真看過後,回答:「兒臣有兩個辦法。」
「哪兩個?」
「一是將那些胡人沒收為奴,這樣黔首就不會不滿了。」
劉邦搖頭:「不行,如此一來這群胡人必在中原生亂。」
「那就只有二了。化解胡人和黔首的矛盾。要對黔首和胡人一視同仁,胡人有什麼黔首就得有什麼。要想加快融合,除了通婚以外還可以採用認領的方式。一個黔首家庭在教養一個胡人時,可以獲得一定的獎勵。」
「強迫一定會生出反抗,但自願卻不會。況且人是有感情的,相處久了偏見自然會消失。」劉婠看向父親,「只不過這要耗費物力財力,地方官員恐怕會藉機斂財。父皇要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執行此事。」
「如果朕說有人推薦你去呢?」
「若是父皇願意託付重任,兒臣自當竭盡全力。」
自信,大膽,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劉邦在自豪的同時又生出幾分惋惜,可惜我沒能看到小丫頭成長的過程。再過一年,就要把她嫁出去了……
「父皇看了我一會兒,賞了我幾件精緻的器物就走了。」劉婠坐在陰嫚的床邊,「老師您說父皇這是看出什麼了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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