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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司馬遷在《史記》里說讓惠帝指揮功臣老將,無異於羊入狼群。別說劉邦了,她也不放心啊。

茶盞落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脆響,陰嫚抬眸看向周勃:「絳侯這是自比田文?」

在周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曹參已經打起了圓場:「田文乃魏侯託孤重臣,德高望重,我等粗人哪裡能與其相提並論?」

「是嗎?」陰嫚含笑,「我瞧絳侯那個樣子還以為漢朝又要有一個田文呢。」

「田文再怎麼樣也是魏侯的臣子,所思所想皆是為了其主。」

經過這一問一答周勃明白陰嫚剛才是在說他居功自傲,藐視陛下和太子。他忙不迭地向劉邦解釋:「陛下,臣絕無此意。」

劉邦擺了擺手大方道:「嗨,沒事。方正劉盈這小子年輕,我將來也是要把他託付給你們的。」他又責怪陰嫚:「公主你也太較真了,老兄弟的,見到晚輩出錯總要好心提醒。」

陰嫚默不作聲。所謂聽琴聽弦音,其他人到底會怎麼揣摩劉邦的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她只要替自己的學生找回場子就行。

「幸好子房你今天出來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去問誰。這事你怎麼看?」劉邦問道。

張良自從到了關中後就修行道引之術,不吃五穀,不出門。陰嫚在見到張良的時候還好奇是哪股大風把這位吹出來了,現在想想應當是為了這個時候。

「良以為太子所言在理。罷兵不過一載,又要復兵,只怕會民怨四起,逃兵不止。反觀臨江王自項王戰敗後便一直養精蓄銳,衰兵對強兵,必敗。」

「留侯所言甚是,」陳平贊同,「孫子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1]。』若能抓住臨江王,此事便能和平解決。」

「有理。」劉邦捋著鬍子,「可是怎麼抓住他?讓韓信騙他出來?」

「臣以為由楚王出面才是給了臨江王形兵的理由。」陳平看向劉邦,「陛下您想,當年項王重利相誘楚王都不曾背叛陛下,臨江王難道不會想到楚王會將此事告知陛下?」

劉邦:「那他沒事弄著一出幹什麼?」

「一個正當的興兵理由。」張良說道,「無論陛下召見他還是派楚王接見他,他都會藉此編造出陛下逼他造反的假象,再以此誆騙其他諸侯,形成聯軍針對漢朝。」

「這個小賊!」劉邦罵了一句後問道,「那該怎麼辦?」

「依舊是擒賊先擒王。只不過要先請君入甕。」

茶水在茶棧中盪著波紋,一圈又一圈,不知多久才會平靜。

長沙國的冬天並不算冷,即使在隆冬也能看到蒼翠的綠。僕從們正在緊張有序地準備祭祀所用的器物,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心情不佳的貴人們抓去出氣。

別看他們只是小人物,但他們對這座王宮了如指掌。自從去歲關中來了幾個御史後,大王的心情就越來越不好,訓斥他們的次數也多了起來。這倒是沒什麼,反正就是被罵幾句又不疼,權當聽不見就好了。

只是新年之際,陛下不滿大王的上供,下旨呵斥了大王。這讓大王倍感羞辱脾氣越發暴躁。這下,他們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是滅頂之災。

不同於屋外的緊張壓抑,屋裡的氣氛倒還算安詳。

傅山爐上冒著白色的煙霧,火盆里的炭火燒得正旺,使得屋內溫暖如春。

吳芮正在處理政務,可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情,他的心就如沸水一般,難以描述的焦躁在他的心裡堆疊,最後爆發,讓他再也無法專心處理政務。

怎麼還不來?

不會被識破了吧?

萬一失敗了我豈不是死定了?

吳芮推開窗戶,讓寒風吹走心頭的焦慮。遠處傳來跑動的聲音,讓他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煩躁又一次攀升,剛想呵斥卻發現是兒子來了。

見兒子一臉喜悅,他心中的煩躁奇妙地褪去了。

「來了。」

吳芮:「當真?」

「真的。」兒子重重地點頭,四處張望後,又壓低聲音,「不過他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吳芮驚訝,竟還有人不要命!他告訴兒子將此事速告知御史,絕不可耽誤。

在安排好後,他整理好衣服向殿中走去。

一推開門,他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現在跟他比鄰而居的臨江王共尉,另一個則是遠在潁川的潁川侯利幾。昔年一同效力於項羽,在項羽敗亡後投降於現如今的陛下,沒想到竟都是忍辱負重。

「兩位怎麼來了?」吳芮揣著明白裝糊塗,請兩人入座。

現任臨江王不同於他沉穩的父親,帶著年輕人獨有的衝勁,開門見山:「已經到了這等境地,長沙王還要效忠劉季那個布衣?」

吳芮:「臨江王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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