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嫚想了一下,安排道:「你先帶人清點庫存,之後再從當地採購應急,我書信給蕭丞相請他從關中徵調。」
「是。」
阿桃剛走不久,韓信就來了。
陰嫚看著迎面走來的韓信納悶,這人不應該跟李左車議事嗎?怎麼到她這了?莫不是有了難事?出於對同袍的關懷,她問:「大將軍尋我有事?」
韓信摸了摸臉頰說:「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陰嫚不解。
韓信咳了一下:「就是同廣武君議事,心中有些猶豫,故而想找人說說。」
找我?我像是能排憂解惑的解語花嗎?陰嫚腹誹。但考慮到現在的北方戰場上,韓信除了她也沒有別的人可商量後,便大發慈悲道:「大將軍請講。」
韓信:「廣武君說,魏,代,趙,雖已攻克,但並不太平。現在的重中之重應當穩定三地,清除三國餘孽,對待燕國當以勸說為主。」
陰嫚:「廣武君所言不錯,且不論魏地和代地,單說趙國其實也不太平。內有殘餘勢力,外有楚軍騷擾,倘若沒有大將軍在此鎮壓,只怕趙地隨時隨地改天換地。」
「話雖如此,可是——」
「可是燕王是個隨風倒的,與他建立盟約並不穩妥。」陰嫚靠在柱子上,看著韓信,「大將軍是在擔憂這個吧。」
韓信看向陰嫚,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公主果然知信。」
陰嫚抿著嘴吐槽,這不是事實嗎?怎麼就知你了?她抿了抿嘴,按下了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繼續說:「兵力不足,內部不穩再惹外敵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稍有不慎會滿盤皆輸。故而我贊成廣武君的看法,先穩紮,再圖謀。」
「若是燕王與項王和胡虜聯手先下手為強該如何?」韓信提出了另一個看法。
「燕國在邊陲,項王在中原,兩國之間有齊國隔閡,項王縱然想要支援也是有心無力。至於胡虜,距離燕國最近的是東胡,他們現在被冒頓單于打得支離破碎,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時間來幫燕國?」
說到這,陰嫚眯起眼睛看向韓信:「不對,大將軍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來考我的?」
「不,不是。信就是來找公主商量的。」韓信急忙否認,但他不自覺偏移的目光卻讓人覺得可疑。
陰嫚再問就被韓信生硬地轉移話題:「剛才聽到公主缺草藥,信知道一種草藥可以治療止血。就是公主在滎陽院子裡的紫色小花。信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堪稱落荒而逃的韓信,陰嫚若有所思。上次私鬥的事情韓信雖然沒信她的話,但也沒追究。這次又來找自己說一些早有定論的事情,難不成,這小子在試探我?
第31章
神樂臨凡,仙娥舞曲。佳肴列桌,美酒成池。霸王扺掌,高聲喝彩。
項伯一進大帳便看到這般歌舞昇平的景象,他作揖道:「大王。」
項羽見到他後笑臉相迎:「叔父來了,快請落座。」
「多謝大王。」
「你我叔侄何必如此客套。」項羽大手一揮,讓虞氏為他倒酒。
項伯笑著接過酒杯,看向項羽詢問道:「不知大王喚臣來所為何事?」
項羽:「叔父也當知道那韓信連破三國了吧。」
「自然知曉。」項伯嘆了口氣,早知道韓信有如此才能,自己當時就該勸大王留下他了。
「本王如今得到消息,聽說他派了使者前往燕國,想來是要勸降臧荼。」項羽看向項伯,「叔父以為臧荼會議和嗎?」
項伯略作思考後回答:「如今魏國,代國,趙國皆慘遭毒手,而齊國又與楚國交惡,現在燕國已經被包圍,我等長鞭難及,只怕臧荼會出於自保而投降議和。」
項羽恨恨道:「這個沒骨氣的東西!」
「大王息怒。」項伯寬慰。
項羽發泄過後,就讓無關的人退下,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叔侄還有虞氏三人。
「前些日子劉季送來了求和書。」
項伯一愣驚訝地看向項羽。
項羽一邊倒酒,一邊讓虞氏將求和書遞給了他:「劉季派了使者將這封求和書送到了我手上。」
項伯仔細閱讀這封求和書後,反而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可臣並未收到半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