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爭第二的比試持續到第三天。
傅清微對陣谷傳音。
實在是個糟糕極了的抽籤結果。
電腦屏幕上跳出來隨機名單,對面立刻響起幸災樂禍的議論聲。
「這下有人要完咯。」
「前兩場運氣耗盡了,可不得直面慘澹的人生。」
「運氣不等於實力,希望這個道理對面道友能明白。」
「谷道友,給她點顏色看看!」
肖靈秀在教公羊蓀玩翻花繩的遊戲,聞言揚聲道:「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沒上過學,二三十歲了還玩這種小學雞的把戲呢?幼不幼稚啊。」
公羊蓀的手一頓。
肖靈秀低頭:「啊,不是說你的意思,我也沒上過大學。」
公羊蓀不禁笑了笑,說:「我知道。」
肖靈秀的話無差別掃射在場一大群人,但是沒主動惹事的散修不會覺得刺痛,所謂石砸狗叫,誰叫得最凶最愛跳腳才會被擊中。
對面有個道士立馬跳了出來。
肖靈秀精準打擊:「噢,知道你學歷最低了——」
對面:「……」
對面口不擇言道:「怪不得你們閣皂派沒落了,連名號都排不上,活該!!!」
空氣靜止了。
一時間有數雙手朝這位說話的道士伸去,不是拉他的,是揍他的。
雨點般的拳腳往乾道身上招呼,瞬間被攻擊淹沒,考官冷眼旁觀了一會兒才出聲勸阻,要不是礙於考官身份,她也想上去來一腳。
這種人沒被打死就是因為平時住在宗門,沒出來過。
這裡大部分都是修道的,脾氣都不太好,還拱火?那不是活該麼?
得虧歲主任不在這裡,否則他就要挨一道雷!
肖靈秀跳起來踹了兩腳,走回來看見花繩落在地上,公羊蓀也剛從案發現場走過來。
「你也動手了?」
「出山前師父告訴我,遇事不可讓人欺負到頭上,否則於道心有損。」
「巧了,我師父也這麼說。」
考官象徵性批評了一番動手的眾人,乾道被揍得鼻青臉腫,自己吃了傷藥坐在角落,張嶺和谷傳音也不理他,反而覺得他丟人,不屑與之為伍。
一場鬧劇,穆若水睡得連頭都沒有抬,傅清微沒親身趕上熱鬧,有些惋惜的同時也體悟到許多。
——師尊的脾氣其實挺好的。
——原來當道士這麼爽,看誰不順眼就可以揍誰,問就是別壞我道心。
——師尊的道心一定很堅定。
傅清微輕輕推了推穆若水的胳膊,在她耳邊小聲道:「師尊?師尊?」
穆若水恍若未聞。
傅清微的比試要開始了,她一隻手抱著貓,另一隻手不得已擰了一下穆若水的腰,對方直起身睜開眼,瞪著她。
瞪得又不是很生氣,只是做了個瞪眼的動作,眼尾的走勢是彎下來的,讓傅清微覺得她下一秒好像會對她笑。
傅清微無暇去想太多,把貓塞回給她,背著劍上了台。
谷傳音很厲害,這兩天眾人有目共睹,她率先走到台上站定,自信但不輕敵,一身黃色道袍,腰間的三清鈴已經摘下來握在手裡。
這法鈴她在前兩場並沒有用過,沒人知道作用。
現在對著傅清微拿出來,足以說明她的重視。她可不是那些庸人,耍詐也要有真本事,陣法、步法、劍法每一樣都承自高人,尤其是陣法,她不想有機會被她困住,唯有先發制人。
傅清微穿了一件黑色外套,工裝褲的各個口袋裝了陣法材料,運動鞋的鞋帶扎得整齊,和初來乍到時一樣乾淨無害。
黑色的長髮束成了一個高馬尾,乾脆利落,配合她凌厲的眼神,和前兩天截然不同。
結界開啟。
「比試正式開始——」
「叮鈴……」
谷傳音第一時間搖動了手裡的三清鈴。
她單手持鈴,動作優雅,搖鈴的頻率並不快,像是齋醮儀式上輕點的兩下,隨意從容。
對面的傅清微卻感覺自己忽然動不了了,她靈活的身體完全不聽她的使喚,在原地一動不動。
台下的眾人也感受到了微弱的不適,因為有結界擋著,所以程度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