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執意不放開劍,長劍就會就此斷裂。
靈樞子卸力鬆手,長劍脫手飛向半空,畫出一道拋物線,流螢一閃,釘進地面的時候炸飛了附近所有的石磚。
場面一片死寂。
太陽重新散發出溫暖。
靈樞子撿起地上的長劍,走上前來:「是晚輩輸了,多謝真人手下留情。」
如果她全力一掌,恐怕劍不是脫手,而是直接斷了。
穆若水扔掉了樹枝,淡淡嗯了一聲。
她也不想那麼兇殘,嚇到某個人。
她目光去尋找傅清微的身影,傅清微正看著她,穆若水裝作雲淡風輕地收回了視線。
隨後走上來的是幾位長老,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自家掌門真的輸了肯定開心不起來,但輸了就是輸了,穆若水怎麼贏的她們都看在眼裡,實力碾壓有什麼好說。
「晚輩見過慈讓真人。」問候也都補上了。
蓬萊觀立派不過百年,有名有姓的就穆若水一個,在親眼見到她以前,那些名門有所耳聞真人的威名,畢竟也是曾經,甚至存了名不副實的輕視之心,否則當日不會有小輩敢去山上叨擾。
八十年以前,她們這些人一個也沒有出生呢。
穆若水旁若無人牽起傅清微的手腕。
靈樞子看向一直接待她們的肖師侄,吩咐說:「靈秀,帶真人和傅小友去住的地方安頓下來,改日我再和真人論道。」
肖靈秀垂首:「是。」
原先她只覺得好奇的面具,如今也不敢直視了。
三人一行原路離開,身後靜默了許久,才爆發出窸窣的議論聲。
「什麼真人?哪位真人?姓什麼叫什麼?」
「聽著好像是慈讓,是龍虎山哪位天師嗎?那她應該叫張慈讓。」
「龍虎山沒有名字叫慈讓的天師。」
「肯定是茅山上清派的,我押她是茅山現任道祖。」
「是茅山道祖的話……咱們也不算太丟人。」
「難道只有0個人在意掌門比武招親輸了嗎?」
「我我我!我第一個!」
「第二!」
「第三!」
董長老一根布條轟過來,弟子們作鳥獸散。
「還不快去練功,讓人欺負到頭上!」
「是!東長老!」
眾人魚貫而出,在燦爛生輝的陽光下快步下了漢白玉台階,身形矯健,四散而去,各自用功修行。
*
肖靈秀把她們安排到了駱駝峰。
和她的屋子隔了不遠,之前是為了方便就近照顧,現在是就近聽吩咐。
路上傅清微一直緊緊牽著穆若水的手腕,沒有說話,但眼睛裡看向她粲然的神采讓穆觀主很是滿意。
駱駝峰看似荒山野嶺從未開發,也禁止遊客進入,實際上通了水電,還有網絡。大道本是獨行,為了方便修道,又將弟子們的住處單獨隔開。
一棟棟古香古色的木屋建築坐落在山中,清淨宜人,溪水淙淙,叮叮咚咚。
傅清微隨肖靈秀涉過一條小溪,踩在石子上,心中歡喜,別有一番意趣。
她扭頭去看穆若水,對方隔空取了一捧溪水在手心,見傅清微望過來,興起濺了幾滴在她臉上,清涼撲面,傅清微發出輕輕的笑聲。
肖靈秀:「……」
她出現在這裡好多餘。
觀主旁若無人慣了,傅清微還是記得肖師侄在,迅速收斂笑容,若有若無地瞪了穆若水一眼。
穆若水被她膽大包天的一瞪,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熨帖舒爽,面具下的唇角都揚了起來。
肖靈秀將二人送到後,指了指自己屋子的方位,恭敬地告了辭。
不僅是個小木屋,還用籬笆圍了個小院子,籬笆結了花,院子前方有塊翻好的菜地,古人「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過如此。
傅清微看了一眼菜地,的血脈覺醒了一秒,被她暫時壓制回去,推著穆若水的肩膀快速進了屋。
關好門。
傅清微轉過來,眼裡的光彩比在外面何止盛百倍,星星眼不夠,至少得是月亮眼,太陽眼。
穆若水在面具底下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