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坐得離她近了一點。
去閣皂山的車程比較長,傅清微在高鐵上沒怎麼休息,身體的作息隨著天色漸黑、月亮升空湧來困意,在清醒的最後一秒,她已經靠在了穆若水肩膀上。
確認她睡著了以後,穆若水伸手託了托她的頸項,幫她調整到舒服的姿勢。
面具抬起來,前方的肖師侄不知何時轉了過來,把這一幕盡收眼底,驚訝地張大了嘴。
所以那個燈牌上的心是……這個意思啊?
穆若水對上她的視線,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肖師侄:「好嘞。」
占師叔說了,千萬、一定不能惹怒她,否則閣皂派就完啦!
肖師侄一眼也不往後看,從後視鏡偷偷打量。
不知道這個面具人長什麼樣子?
該不是相貌醜陋,玩的是美女與野獸吧?
肖師侄:【師叔,和傅小姐同行的那個面具人好看嗎?她倆是cp嗎?】
占英:【你歲師叔祖都沒資格見到她的樣子[煙.jpg]】
占英:【是cp,你只要記得滿足傅小姐的一切要求,自會手到擒來】
肖師侄:【如果她們倆的意見有衝突呢?】
占英:【emm,聽傅小姐的】
肖師侄:【原來如此,明白啦!】
兩個小時後,七座商務車行駛到閣皂山的山腳下,一路開進景區停車場。
閣皂山為武夷山支脈,海拔800米,論高度不算太高,卻鍾靈毓秀,群峰環抱,峰頂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以上是傅清微在網上搜的。現在天黑了什麼都看不到,連景區停車場的燈帶都壞了一半,旅遊淡季連商販都不怎麼出來營業,一片荒涼。
傅清微回味著剛剛充滿異香的懷抱,從後門下了車,堅持接過了肖師侄手裡的行李箱。
「我自己來就行。」
肖師侄到前面去引路,邊走邊介紹道:「我們師門很少有客人,我是說很少半夜接客,山上的客房條件比較好,但現在天色這麼暗,上山屬實是有一點危險,委屈傅小姐和……您家這位,在民宿暫住一晚。」
「肖道長太客氣了。」
「沒有沒有。」肖師侄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生長環境單純,性子也比較跳脫,和傅清微說話的時候一直倒退著走路,冷不丁踩中一塊石子,往後栽去。
「小心!」傅清微丟下行李箱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就要去拉她。
肖師侄後背幾乎快貼上地面,眼看要後腦勺著地,只見她順勢後退,半空中一個奇妙的擰身,騰空而起,不知道從哪裡借的力,竟然穩住身形站了起來,連手都沒有弄髒。
「哎呀,好險。」
要不是她今天沒有穿道袍,運動服少了衣袖飄飄的感覺,再忽略她的年齡只看身形,武林高手照進現實。
這個動作傅清微也可以做到,但她不可能不藉助手部力量。
穆若水推著她的行李箱走過來,路過傅清微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是炁。」
傅清微把下巴合上,跟上去問道:「她很厲害嗎?」
穆若水思索了一下,因為沒有參照物她不好評價,剛好她記起來還在和傅清微生氣,乾脆不回答了。
傅清微:「……」
一下冷一下熱,是在釣她嗎?
「到了!」肖師侄把二人帶到一家叫「有居客棧」的民宿,院子裡種滿了花,雖然是寒冬,卻還是有很多開著,碧綠的爬藤一直越過門口,到牆壁外面來迎接,環境倒是清幽。
穆若水的身份證有問題,凡是要刷臉的一概住不了,占英打過招呼,可以借住在這裡。
老闆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在院子的小假山餵魚,見到三人便拍了拍手往裡走,顯然和肖師侄認識。
「辦入住嗎?跟我進來吧。」
老闆站在櫃檯後,要了傅清微和肖師侄的身份證錄入信息,說:「一間大床房對吧?」
傅清微:「!!!」
大大大、大床房?
穆若水毫無反應。
她沒住過酒店,根本不知道大床房意味著什麼,在她的理解里就是床大一點。
傅清微悄悄看穆若水的反應被她捕捉到,問:「怎麼?」
傅清微覺得不該占她便宜,所以向老闆確認有標間過後,問穆若水:「大床房還是標間?」
「區別是……」
「一個床大一點一個床小一點。」這麼說也沒錯,觀主以前還嫌她床大要睡棺材,多半會選標間。如果她意外選了大床,那就是命中注定。
傅清微緊緊盯著穆若水的面具,仿佛生死懸於一線。
隨著那張檀口吐出兩個字,明媚的笑容從傅清微的唇角一點一點地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