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去閣皂山,她們就不會面臨分開的困境,每天觀主會給她做一日三餐,她會為她做除了一日三餐以外所有的事。現在她在上學,穆若水會陪她去學校,等她上了班,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她們會每天待在一起,看日出日落,日落後去廣場散步,她攛掇觀主跳廣場舞,觀主會用手指彈她,但根本捨不得用力,眼底全是縱容。
她們會繼續曖昧,也許曖昧升級了,她幸運的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好運氣成為觀主的女朋友,愛情事業雙豐收。
不是也很好嗎?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千金都不換。
但是這樣的生活真的能持續嗎?
所以的一切都依賴於穆若水會一直陪伴她,傅清微只能去適應她給的生活,為她牽動神魂,毫無自主權。
有朝一日她走了她連去哪裡找她都不知道。
她是修行者,自己是凡人。
雖不能說仙凡有別,但至少是天壤之差。
很多事情傅清微不說不代表她沒想過,為什麼她會從棺木中醒來,道觀的封印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已經一百多歲了外貌卻保持著年輕的樣子,為什麼靈管局的人對她畢恭畢敬?
她是誰?
慈讓真人,蓬萊觀主,穆若水,可然後呢?
她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以外一無所知,觀主也不打算告訴她。
她的世界看似縱容,實則將自己拒之門外。接受她曖昧的言語,甚至會和她有肌膚之親,有時候給她一種她好像喜歡她的錯覺。傅清微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但她知道在一起不是這樣的。
不是一個人遊刃有餘,另一個人宛如有靈魂的傀儡,生活在一段看似甜蜜實則鏡花水月的關係里。
昨天在醫院裡觀主掐著她的脖子,好像真的想殺了她。
說實話傅清微不怕死,尤其不怕死在穆若水的手裡,她也不怕痛,窒息而已,幼時幾個鬼魂擠在她身體裡的時候比這痛苦多了。
不提她對觀主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感,她篤定她不會殺她,就算殺了她,她至少救了自己兩次,她還欠她一條命。
昨天的事反而堅定了她的想法。
她一定要做個修行者,而不是羸弱的凡人,要有自保的能力,去幫助他人,去看清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她那麼厭惡生人的氣息?為什麼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習慣用武力解決問題?
又為什麼人世海海她偏偏選中了自己?
她的過去呢?她是一直這樣嗎?還是被誰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要踏入的不僅是未知的危險世界,不止是降妖伏魔,也是她所在的世界。
閣皂山是修道的起點,靈管局是她要去的地方——一個穆若水在這裡有著「特別顧問」頭銜的機構。
有一天她們分開,至少她知道要去哪裡找到她。
傅清微冷靜地翻開面前的題庫,一題一題地刷過去,全神貫注。
她一定要考上靈管局!
*
穆若水不知道現代社會有做飯保姆的角色,否則她就會發現和自己現在沒什麼差別。
不想理傅清微,但是一到點老老實實起來冷臉做飯。
就傅清微那個吃自己親手做的飯都會吐成那樣的德行,她不管她,在去閣皂山之前就餓死了。
說好了陪她最後一程,總要把她平安送到閣皂山。
下午的時候占英給傅清微打了個電話,說讓部門同事給她閃送了點東西。
傅清微去樓下拿了快遞,打開來看是三樣東西,一根簪子,用紅繩編織的五帝錢銅錢手串,最後是一塊玉。
占英從白姝那裡薅來好久了,一直沒機會給她,昨天傅清微去醫院探病的時候,剛好不在她手邊,今天就讓同事去她家上門取了送過來。
占英上次對穆若水託詞說是外地妖鬼乾的,把白姝隱瞞了過去,穆若水沒有追問,勉強過關。
現在也過了一段時間,傅清微又要成她同門了,占英儘快把法器送到了她手上,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事情經過,順便替白姝求情。
占英:【白姝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看你長得好看沒忍住想借你的身體照鏡子。看在她沒有真的傷害你,又送上三樣防身法器賠罪的份上,你幫她向觀主求個情?她已經半個月沒有出門了,家裡的外賣垃圾都堆不下了。】
傅清微完全不記得那晚上身之後的經過,她親過穆若水的事目前只有穆若水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