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宥用一根手指推了推發呆的凌途錫:「貨櫃,還查麼?」
凌途錫收回目光,點了下頭。
巴宥好奇地問:「誰是阿瀾?」
凌途錫一愣,沒聽清似的盯著他問:「什麼?」
「剛才那個持槍歹徒喊了句話,阿拉伯語。」巴宥翻譯道,「他說:阿瀾,你做過的那些事,真能洗得白嗎?」
凌途錫的心臟猛地震顫起來,張了張嘴,很快恢復正常神色,邊走向顧氏貿易的貨櫃,邊故作輕鬆地問:「你還會阿拉伯語?」
巴宥有點小得意地跟在他身後:「凌隊,我會的可多呢,我開始崇拜你了,你當我師父唄?」
這還是那個高冷嚴肅的小警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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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況且,這一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不少地方出現了洪澇災害,新聞頻道滾動播出一線救災情況,間或穿插一條「海外愛國人士匿名送八件文物回國,其中兩件可追溯到殷商時期,學術意義重大」。
吃早飯時,何瀾給宇航基金轉去了一點錢,讓他們轉捐災區,又開始給凌途錫打電話,一遍一遍的打,可怎麼打都是關機。
沉迷手機的小孩兒引起了龍阿姨的不滿,她敲了敲桌子:「瀾少爺,吃飯的時候不要看手機,對消化不好!」
何瀾就把手機放下了,沖她皮皮地一笑:「龍阿姨你要求可真嚴,難怪倪叔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養生說的,人家是有科學依據的,要聽!」
「……」
何瀾投降,專心對付盤子裡的雞胸肉沙拉。
龍阿姨很滿意:「今天要出去嗎?」
「要。」何瀾叉起半顆小西紅柿,「去醫院看雅久。」
「前天不是才去過?」
「再去一次嘛!」
龍阿姨點點頭:「那他八成要感動哭了。」
何瀾打了個哈哈。
他其實不是想去看雅久,而是去看夏晟波,凌途錫今天一直不接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忙過了頭,他要去找夏晟波探探口風。
昨天,顧氏貿易的貨櫃里發現了被偽裝成工藝品的文物一共二十多件,其中就包括博物館丟失的和紫金花別墅被搶的,還有幾件來路尚不明確。
顧婭和海關方面的相關責任人一起被逮捕,案件還在審訊階段,但顧婭跟桑達犯罪集團勾結是肯定的,顧嘉安帶著律師賴在公安局不走,總想著能見縫插針,可從省廳來的田坤壓根不吃他那一套。
何瀾猜凌途錫一定很忙,約不出來那種,但吃個午飯還是有機會的吧?
前天生日鬧得不歡而散,他邊吃自己的生日大餐邊反省,覺得自己的錯最少占七成。
卑微.jpg。
在龍阿姨的強制要求下,他出門前穿了件薄款羊絨大衣,白色,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騷包的過了頭,但一想,雖然稍顯油膩,但總歸是好看的,這樣的自己能被凌途錫看到,對失去底牌的自己來說,利大於弊。
這樣想著,就又在頭髮上抓了幾把髮膠。
到醫院的時候,夏晟波正在病床上孤零零玩遊戲。
何瀾把一大盒現烤的曲奇放在他床頭,探頭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笑了。
傳統經典,消消樂。
「點這個!錯了!把這邊幾個先消掉啊!笨!」
何瀾一通瞎指揮,結果把人玩死了,更過分的是還甩鍋給受害者,體力值耗盡的夏晟波氣得直接把手機扔到一邊,不過看在曲奇餅乾的份上,他不計較。
何瀾雙手插在口袋裡,坐到病床邊的凳子上:「夏警官,吃早餐了嗎?」
「吃了,吳麗她媽一大早給我包了餃子!」夏晟波呲牙一笑,露出牙上粘的韭菜葉。
「哦——」何瀾故意拉了個長音,「不錯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