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最上方掛著三張照片,正中間一張是鄒瑩瑩的證件照,她是個擁有著甜美笑容的女孩,眼睛裡的光芒是善良而怯弱的,聯想到她的經歷,讓人心疼,左邊一張是被監控拍到的臉上有傷疤的重點嫌疑人,而最右邊則貼著小許最新從監控截取出來的,疑似嫌疑人同夥抱著鄒瑩瑩的照片。
他指著最新的照片,又指了指嫌疑人的單人照:「這張也是紫玉觀海十號樓一單元一層大廳監控拍到的畫面,時間跟這張相差大約十五分鐘,經過分析得出結論,這人很可能是嫌疑人的同夥,鄒瑩瑩出現在這裡也能證明此人跟秦滿案有聯繫。」
有警員分析道:「他們偶然在壬潮村海邊遇到鄒瑩瑩,知道她家裡沒有其他親人,就占了她的家作為城外的落腳點,這都能理解,但,他們為什麼把人殺死帶到紫玉觀海?這不科學啊?為什麼屍體不直接扔進海里呢?」
「也許是怕人發現,打算等一切結束後再拋屍呢?」柯堯金說。
凌途錫奇怪地看了看他們:「你們怎麼確定鄒瑩瑩死了?」
所有人也都奇怪地回看他,柯堯金痛苦地揉了揉額頭:「我說凌隊,在相互不認識的前提下,誰會帶著這麼大一個姑娘作案啊?這麼多天,他能肯定自己百分之百能控制住局面?這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分別吧?」
好像也對。
但凌途錫總覺得好像沒那麼簡單。
他轉頭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仔細沉默良久,照片裡,那男人正垂眼看著鄒瑩瑩,眼底流露出的東西,怎麼看都像是溫柔愛意。
一瞬間,某個字眼從他腦子裡穿過,他不敢繼續往下想了,畢竟,這太離譜了!
「夏晟波,把照片發給老艾,問他能不能通過照片判斷鄒瑩瑩的生存狀態。」他頓了頓,又看了那男人一眼,「還有,這名嫌疑人面目清晰,立刻往周邊市縣發協查通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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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照顧何瀾的身體,顧婭沒大張旗鼓地張羅發布會,只找了家熟悉也夠權威的媒體,想以獨家專訪的形式進行發布。
訪問時間定在下午四點,地點就在顧氏貿易總部大樓。
何瀾在3:30進入大樓,被帶去簡單化了個上鏡的妝,準時進入用作訪談的會客室。
顧婭正跟記者閒聊,不像平常那樣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多出小女生的嬌羞。
何瀾推門而入,顧婭和記者同時看過來,顧婭反應很快地站起來,過來牽他的手。
他忍住心底的厭惡,看了眼攝影機,反握住她的手,笑意盎然地走向記者對面的座位。
中年男記者保持著職業化的平和笑容,眼神卻禁不住一亮。
何少爺今天穿著一身合體的淺色戧駁領西裝,裡面襯著一件淡紫色高領T恤,耳朵上點綴著閃閃發光的黑鑽石耳釘,簡單經過造型的黑髮讓他比平時多出幾分銳利。
他的臉上只撲了些提亮的粉,五官趨近完美,像是無瑕的月光照進城市,清冷,高潔,染不上一絲塵埃。
顧婭很滿意他的打扮,說明他是重視今天的採訪的。
她為何瀾和記者相互引薦,雙方坐定後,記者不自覺挺直了腰。
對面這對亮眼的男女實在是讓人不敢逼視,讓他驚訝的是,強大氣場的來源並不是叱吒商界的顧總,而是那位名不見經傳的何家少爺。
有點東西!圈內人都知道顧婭一向眼高於頂,難怪能看上這個病秧子!
很快他們進入正題,當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台詞。
「何先生,顧總,聽說您二位最近走的很近,也有傳聞說何顧兩家打算聯姻,能跟我們說說嗎?」
顧婭笑了笑:「網絡時代,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大家。」
「那麼就是確有其事了?」
「對,其實我覺得某些不著邊際的謠言該收斂一下了。」她跟何瀾對視一眼,笑著從包里掏出紅本本,衝著鏡頭打開,「事實上,我們已經結婚了。」
「天,真是恭喜二位了!」記者做出驚訝的表情,又追問,「這方面我們一點消息也沒得到,是覺得沒到公布的時候?」
顧婭點點頭:「我們本來已經籌劃了婚禮,打算那時候再公布的,但你也知道,我公公出事了,婚禮只能擱置,加上最近兩家都很忙,就耽擱了幾天沒對外公開,沒想到輿論發酵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真是……」
她無奈地苦笑,記者也陪笑:「那兩位是打算等何先生的服喪期過了再正式舉辦婚禮嗎?」
顧婭看向何瀾,這個問題必須由他親自回答。
「我覺得……」何瀾十指交叉,淡淡開口,「婚禮只是個形式,什麼時候舉行都可以,但總要敬重逝者,所以只能暫時委屈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