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在祂的懷裡,就像回到了最信賴的避風港,困意席捲意識,她最後看見的,是一雙悲憫又寬容的金色瞳孔,一如當年庇護眾生的主。
天主悲愴道,我的女兒。
……
三十三道地獄之門緊閉,巨大的骸骨鳥划過天穹,魔鬼們潛伏在暗處竊竊私語,深淵有了新的領主,是個強大的紅髮男人,無人知曉他的來歷。
紅髮的領主占領了深淵的邊界,這裡最靠近靈界,鮮少有魔族願意將這裡劃為領土。
他坐在由白骨堆成的王座上,冷眼環視四周,忽然,男人深藍的眼眸直直看向外面,跨過仿佛永遠不會消散的霧氣,他窺視到了靈界的一角。
異變。
最不可能有異變的地方發生了變化,眾神留下的封印劇烈地顫抖著,這動靜只持續了一小會,但幾乎吸引了深淵的所有住民。
沒多久的時間他的領地外就出現了幾道陌生的身影,紅髮領主不耐煩道:「看熱鬧的滾一邊去。」
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為首的一名魔鬼身上,對方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人類。」阿斯莫德冷酷地揭穿了他的身份。
「哼。」不知想到了什麼,紅髮男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玩味起來。
某種莫名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地不喜這紅髮的男人,紅眸魔鬼危險地眯起了眼,冷笑道:「……不知死活。」
一個人類竟敢妄圖在深淵立足,真是可笑。
倏然之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一變,靈界呼喚響起了,這一次的呼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那欣喜若狂的尖笑聲仿佛要感染每一個人,有意志不堅定的魔族眼鼻流血地想要爬去靈界,動作詭異又瘮人,沒有人攔著他,他們都在觀望,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異變。
魔族僵硬的身影消失在了霧氣中。
「他去了靈界。」紅髮男人笑嘻嘻地說,他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有沒有人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男人著重看了眼阿斯莫德。
魔鬼們猶豫了,靈界的狀態關乎著他們的安危,但它又實在危險,一時沒有多少人出聲。
阿斯莫德掃視了圈四周,傲慢道:「都滾開。」
魔鬼們對視一眼,為他們讓開了路。
紅髮男人看了他一眼,毫不意外地發現了魔鬼眼中的惡意與殺意,他嗤笑了聲,朝前方走去。
靈界是危險的,即使只是在它的周邊探索,紅髮男人漫不經心地走著,突然轉身避開了魔鬼的利爪,他挑眉,「我還沒動手呢?」
阿斯莫德語氣冰冷:「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你認識我嗎?」
「你又是從哪裡……知道我的?」
魔鬼尖銳的利爪毫不猶豫地刺向他,紅髮男人的紅髮仿佛要燒起來了似的,身上有火焰在熊熊燃燒,魔鬼皺眉:「你和人皇是什麼關係?」
沒有得到答案,雙方皆沒有留手,一時場面極為混亂,深淵魔鬼的盔甲被火焰燒得焦黑,紅髮男人的身體在這激烈的戰鬥中變得腐敗,半邊臉龐醜陋如惡鬼,魔鬼嫌惡地望了他一眼,「亡靈一族的法術,呵,原來是個短命鬼。」
魔鬼斬斷了他的一縷紅髮,他正欲繼續,可是動作忽然一頓,阿斯莫德猛然望向霧氣的盡頭,那裡有一道少女的身影,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紅髮男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他比魔鬼反應更快,瞬間撲了過去,阿斯莫德暴怒道:「找死!」
他撲空了,那只是一道投影,如果他認真思考一下,就能想到真正的少女怎麼可能在這裡呢,她的身邊可從來不缺守護者。
輕薄的霧氣再次變化,這一次二者皆沒有輕舉妄動,他們盯著那道不穩定的投影,神情皆陰晴不定。
靈界呼喚響起,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祂如是說,
我的女兒,我的骨肉。
……
她在祂的體內甦醒,血肉包裹住她的全身,無法動彈,粘稠的陰影從頸部攀爬到她的臉上。
「…父親。」薇薇安輕輕地叫了一聲,「這裡是哪?」
陰影迷戀地鑽進她的衣襟里,冰涼又滑膩的觸感,有什麼東西在細密地舔舐她的肌膚,她仿佛回到了最初降生的那片羊水,祂朝她張開了臂彎。
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一會兒癲狂一會兒柔和,神經質到了極點,瘋神充滿愛憐地說:「我的女兒……真想把你藏起來……塞進我的胃裡……好遠!要離我近點……藏到血管里……不不……藏到心臟里……」
祂如此憐愛,又如此悲憫,恨不得將她揉回身體裡重新誕下。
「父親。」薇薇安輕輕柔柔地說,「你病了。」
詭異的沉默。
「放我回去吧。」她溫柔地哄道。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整個靈界都顫抖起來,她捂住了心口,刺痛感至心臟處傳來,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梅林。」薇薇安捧著心口,如同一句咒語,在她喊出這個名字之後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睜開雙眼,見到的是人間。
天使在她的床邊靜坐,她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問道:「我睡了多久?」
拉斐爾回道:「一個晚上。」
薇薇安摸了摸心口,可在下一秒卻愣在了原地。
少女素白的手指中一枚血紅的戒指點綴在上方,安靜又低調,拉斐爾也注意到了這枚憑空出現的戒指,祂的神情凝重起來,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想要取下這枚戒指。
失敗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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