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雲的手很漂亮,他遒勁纖長的手指虛握著慢慢張開,仿佛一朵白玉幽曇在夜色
中花開的那一剎。
一枚小小的紅色名章,材質溫潤、卻如血烈艷。
「……你還要給我麼?」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江起雲輕笑:「不給你給誰?」
他捻起紅繩,再次給我掛在胸口,名章如同花蕊,靜靜的躺在那朵遮掩傷痕的曼珠
沙華中間。
「要是我再弄丟一次怎麼辦?」我心有餘悸。
「哼……還能怎麼辦?那就找回來再給你。」
「那再再再弄丟了呢?」我笑著問。
「……再丟一百次也是你的。」他無奈的嘆口氣道:「這麼幼稚的問題,回答有什麼意
義嗎?你只要知道這東西是你的就行。」
他擁著我躺下,在我耳後低聲輕笑道:「……你真是太小了,這麼幼稚的問題也能從
你的小腦袋瓜里冒出來。」
「跟你比起來,這世上有誰不小嗎?」我扭頭看了看他。
他闔著眼,清冷的氣息微微拂過我的肩頭。
墨色的頭髮散在枕上,絲絲縷縷的糾纏在一起。
結髮結髮,善藏青絲、願結白頭。
他與我相處的時候大多數是夜晚、在房間、在床幃,所以我們之間愛欲糾纏別人感
受不到。
別人不知道他的溫柔和深情,也不知道我的偏執與痴狂。
「你別笑我幼稚,愛會讓人心變老的。」我扭頭蹭了蹭他的鼻尖。
「是麼。」他不以為然。
「……也會讓人心變小的。」
他闔著眼,清淺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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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言沁就出現在我家鋪子裡。
我哥難得跑下樓來看了看她:「林小姐,有沒有被家法伺候啊?」
林言沁委屈的癟癟嘴,拉起長裙露出膝蓋,膝蓋上兩道明顯的淤痕。
「我媽讓我在爺爺像前跪搓板,跪了四個小時,還是我哥回來解救我的。」
我哥嘴角抽了抽:「……沒挨揍吧?」
林言沁搖了搖頭,嘟囔道:「我不知道司徒會長那麼厲害,居然打算抓你們去賠
罪……要是你們被抓了,我罪過大了。」
我聽她講著昨天的事,覺得腰部一陣陣難受,坐都坐不住,打算上去躺會兒,就叫
林言沁去我房間裡聊天。
慢吞吞爬樓梯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下面流出來,嚇得我趕緊沖
回房間。
到浴室里一看,一塊黏黏的、好像小果凍一樣的東西流了出來。
這是什麼?!
我緊張得不行,可是肚子沒什麼反應啊,除了一下下的被小祖宗踢來踢去。
我急匆匆的開門,對外面喊道:「哥,你把污老太太請上來一下!」
「怎麼了?小喬?」林言沁看我這麼匆忙,她也緊張起來:「你不是見紅了吧?要我
叫醫生和救護車嗎?」
「見紅……沒有,就覺得有些奇怪。」我緊張的捏緊了裙擺,心想如果要生了,我就趕
緊呼喚江起雲。
我爸我哥和貪狼擠在門口,想進來又覺得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