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裡?」我走到花叢里,發現這些花與黃泉河畔的景致一模一樣,難道這裡也是冥府?
「哪裡也不是,外面是混沌虛無,要看你想放到哪裡。」江起雲抱著雙手站在我背後,聲音帶著一絲凜冽的質問:「先別管這個了,慕小喬,你的衣服怎麼回事?」
……你不會看嗎?
我的衣服前面被扯破了,後面也被沐挽辰撕壞一個口子,簡直前後都漏風,而且剛才還站在水裡,狼狽得好像難民。
「我身上還有布料就謝天謝地了,破就破點吧……」我趕緊將這個問題敷衍過去。
他冷哼了一聲,拉著我往那棟突兀的三層小樓走去,裡面……除了我房間的基本擺設以外,什麼都沒有。
「哪有時間一樣樣點化,隨便弄了個殼子而已,而且你家裡我也只記得你房間的擺設。」
我默默無語,好歹你記得我的枕頭和被子吧?你居然只記得床單……
只有冷水,這太正常了,除非他點化紙人侍女來盡心盡力的燒水做飯。
我脫掉濕漉漉的衣服,用冷水梳洗,他的外袍就放在洗手台上,我穿上特別搞笑。
像拖尾的大氅,空空蕩蕩的四處漏風。
「起雲……」我從浴室走出去,他屈著一條腿坐在飄窗上,側頭看著窗外的景色。
「……這裡什麼都沒有。」他淡淡的說道:「跟冥府差不多,花開也好、花敗也好,三千年一更替,沒什麼變化。」
我光著腳、拖著袍子走到他身邊。
「我一直不明白,紫薇老頭、太一尊神他們為什麼能如此閒心雅致的看著世間萬萬年?雖然他們也有神職,但都是大愛無私,有幾個神仙能像他們一樣?」
「你呢?」我輕聲問道,他的側顏在天邊絢爛的紅雲下變得有些柔軟。
那冰雕玉琢的容顏,不管映著何種光線,都能攝人心扉,就算他曾經用面具遮掩自己的憐憫,最終還是動了私情,冰冷的鋒刃也逐漸入鞘。
「我?大概是最不長進的尊神吧,看著人間滄海桑田,我沒什麼興趣,看著九重天上一個個散仙閒的無聊,也不想像他們一樣,冥界更是無趣,再好看的景致也是固定了生滅,沒有什麼孕育變化——」
他說到這裡,突然回頭看向我。
外袍就這麼松松的罩在身上,他抬起冰涼的手伸了進來,虛虛的划過肌膚,拂過胸前的柔軟,滑到腰側,將我往他身前帶了帶。
小腹的弧度比以前明顯多了,以前平平的,現在好像一個小山包。
「這時候才能看出來……」他用手背撫過小腹,將我撈起來坐在他腿上。
這樣的姿勢不常用,我記得有一次在車上,他用這樣的姿勢折騰得我快昏過去,恍惚間還看到沈青蕊嫉妒的眼神。
那都多久了?我偏著頭想了想,好像很久,卻記得很清楚,每一個細節都能記得清楚。
沒有哪個女人會忽視這時候的感受,就連最恐懼的第一次,我也記得他俯身進來那一刻的冰冷觸感、還有寸寸廝磨後那一聲輕嘆。
「……起雲?」我有些恍惚,想到過去的事情,總覺得是一場又一場虛幻的美夢。
他冰涼的唇那麼真實,一個個細密纏綿的親吻落在頸側胸前。
「黃道村的法陣破了之後,其實你不必舉行冥婚……你之前說過,我完成任務後,你可以讓我安安靜靜的孤獨終老,其實你說這話的時候,沒想過要與我舉行婚禮吧?」我抱著他的頭,手指糾纏著他肩後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