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許廷州換好鞋,站在秦映夏身側,問道:「奶奶睡了?」
秦映夏仰頭喝水,溫熱的水滑過她的喉嚨,她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不少。
聽到許廷州的聲音,秦映夏端著杯子的手自然垂落,有氣無力地落在島台上,發出「噠」的一聲響。
有人問起,縱然內心強大的秦映夏也不想再故作堅強。
她偏過頭,微微後仰,眼睛微紅地看向許廷州,聲音沙啞地說:「許廷州,奶奶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她晚上吃得比以往都要多,我害怕……」
說著說著,秦映夏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許廷州眼看著秦映夏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
滑落,一滴兩滴,他都看在眼裡。
他知道秦映夏在害怕什麼,她怕奶奶吃了很多飯是迴光返照,她怕奶奶會離她而去。
秦映夏的眼神充滿了無助,許廷州沒忍住將她攬入懷,扣住她的頭,輕輕順著她的頭髮,深吸一口氣,柔聲說:「別怕,我在呢,明天帶奶奶去醫院。」
頃刻後,許廷州聽到秦映夏縮在他的懷裡嗚咽出聲。
——
臥室里,秦映夏平靜地側躺在床上,在漆黑的臥室,眼神沒有聚焦地看向前方。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毫無睡意,她也不敢睡,她怕睡一覺再醒過來,就與奶奶天人永隔了。
忽然,她的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秦映夏,你還好嗎?」
秦映夏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她動動身體平躺在床,緩緩開口:「許廷州,給我一片你的藥可以嗎?」
這次許廷州沒反駁,他問:「可以開燈嗎?」
秦映夏淡淡回應:「開吧。」
許廷州只是開了他那側的床頭燈,將燈光調成最昏黃的那個顏色,去廚房倒了杯熱水。
回來的時候卻看到秦映夏已經爬到了他睡覺的這一側,趴在床上拉開了抽屜,只是藥還沒有得手。
許廷州踱步過去,先把水杯放在了床頭柜上,隨後扶住秦映夏的身體,讓她回到被子了,輕聲說:「我給你拿。」
他們在一起相處這麼久,這是秦映夏第一次在他面前很乖地,讓做什麼做什麼,可是許廷州卻不希望這樣。
他寧願秦映夏跟他鬥嘴,他寧願她沒理還要攪三分。
秦映夏在床上曲著腿坐好,許廷州把水杯遞給她,又在抽屜里摳了一片思諾思出來,捏在指尖拿給秦映夏。
這個藥他已經很久沒有吃了,秦映夏在他身上用的芳療法對他來說效果還行,他睡得晚醒得早,但是深度睡眠時間已經比之前多了三個小時,他已經很知足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秦映夏會再吃上這個藥。
秦映夏從許廷州的手裡拿過白色長條藥片,放在了自己的嘴裡,溫水吞服下去。
許廷州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放在床頭,他站在床邊,扯扯被子,柔聲道:「躺好。」
秦映夏就在她坐的原位置,木訥地動了動身體,扯開被子躺了下去。
留給許廷州那邊的位置並不多,但是許廷州並沒有說什麼,他脫鞋上了床,關上床頭燈,房間再次陷入黑暗。
因為秦映夏並沒有完全回到她那側,導致許廷州跟秦映夏的身體挨得有些近。
不至於肌膚相貼,但也以往任何一天都要靠近。
落針可聞的室內,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許廷州,你知道嗎,」秦映夏喑啞著嗓子緩緩開口,「在我家,無論是我爸還是我爺爺,都喜歡我哥,包括我媽,因為他是男孩子。我媽雖然不是秦昭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對秦昭也很好,所以很多東西都會以他為先。只有奶奶,奶奶會無條件地愛我,她教會我很多東西。她教我什麼是自己,教我什麼是愛。」
「雖然我的父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愛自己的女兒,但是我並沒有少得到一點點愛,都是因為奶奶。所以許廷州,如果奶奶去世了,那麼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就不在了。」
秦映夏越說越哽咽,許廷州能看到她在伸手抹眼淚。
這也是許廷州第一次聽秦映夏說起她的家庭,雖然這一切,他都清楚。
許廷州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依舊覺得無力,在生死面前,人類的力量該是多麼渺小。
他把有聲的語言轉為了無聲的動作,許廷州伸出了一條手臂,觸碰到了秦映夏的頭頂,她動作自然地抬了下頭,允許他的胳膊放在她的脖子下。
許廷州將秦映夏攬在了臂彎,他的手指輕車熟路地給她拭去眼淚,仿佛這個動作已經做過成千上百次。=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