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用詢問的眼光看向凌時， 卻發現他唇角有一絲血跡。
「你怎麼了？」
凌時擦乾唇角，和她解釋：「開啟這裡讓我耗費了一些力量，但這有這裡可以完全隔絕外界窺視。讓你擔心了。」
蘇蘇用自己的靈力探尋這裡，發現這果然與世隔絕，甚至連藏在她靈魂里的靈鏡都不見了。
這裡很歡迎她的到來， 察覺到她的氣息，連那僅有的靈氣也歡騰雀躍起來。
凌時帶著蘇蘇找到一塊石頭坐下。
「我原本是想， 在你離開這個小世界的時候， 再和你坦白。不過現在告訴你也不錯。就是這個地方有點破舊，有些招待不周。」
蘇蘇看著殘破的洞天，心臟處有輕微的疼痛。
她好像隱約記起了什麼，好似她曾經在這裡奔跑、打滾、歡笑……
蘇蘇茫然地看他：「你是誰， 我又是誰？」
凌時說：「你應該早就察覺了，以我們的力量來看，你我都不是凡人。」
「我有一些記憶，或者說是『他』的記憶。『他』和你曾經相依為命，一起渡過了許多時光。後來，他為了完成一些事情神魂魄散，神魂散入這三千小世界中，由天地靈氣滋養。只待歷劫完畢，重歸神位。」
「現在變成這樣，想來是有人對此做了手腳，你也被牽扯其中。」
蘇蘇點頭。
這下就更清楚了。
他在神魂魄散後，還能重歸神位，必然是位實力強大，地位尊崇的神。有人想要獲得他的寵愛，不惜在他歷劫時做出這些事情。
而他們對她下手，必定是因為他曾經最寵愛的是她。
凌時側頭看她，目光溫柔誠摯：「我不在的時候，你受苦了。」
蘇蘇點點頭，又搖頭，目光純淨：「還好。」
那些人怎麼拿走她的東西，她有沒有受到痛苦，她都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
凌時卻猛地將她攬入懷中，聲音沙啞：「真抱歉，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不關他的事呀！
他都魂飛魄散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她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任性，但她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蘇蘇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摟著。
良久，凌時再抬頭時，已經完全恢復。
他告訴蘇蘇：「以前發生的那些天罰，都是他們私自所為，觸犯了天規。也幸好因為他們那麼做，我部分魂魄發生損傷，觸發我的自保機制，得以提前醒來。你放心，他們不清楚我的情況，已經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大動干戈。」
「不過，這幾個小世界是他們想要培育感情的溫床，所以比較安全。」凌時說到這裡，撇了撇唇角，露出幾分嫌惡，又慎重地叮囑蘇蘇，「你也失去了不少力量，以後的世界也許會有危險。你雖然有些地方很聰明，但有些地方，實在是讓我放心不下。還請你多加小心。」
蘇蘇點頭。
凌時又說：「之前的那些『他』，碎的太厲害，力量不全，所以會被命書控制。你能原諒他們嗎？」
蘇蘇再次點頭。
想了想，她開口：「對不起，有時候我對『你』太過冷漠……」
凌時說：「不用道歉，這不怪你。你本身就是……又被他們拿走……好不容易……我永遠……可能……繼續沉睡……」
他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結界「嘩啦」一聲碎裂，蘇蘇猛然睜眼，發覺自己已經回到正在行駛的車上，車邊景色和他們進洞天前沒有差別，想來這個小世界中只度過了一瞬。
凌時應該是過度使用了力量，臉色慘白。
他畢竟只是一小片碎裂的神魂，蘇蘇有些微的憂心。凌時沖她搖搖頭，安撫地看她。
在凌時家裡吃過飯，蘇蘇擔心自己打擾到他休養，便和他告辭。
凌時將蘇蘇送回基地，蘇蘇遠遠地瞧見Harris站在基地門口發呆。
蘇蘇一點點愧疚。
如果他們身體裡都只有碎成一小片的殘魂，那他們就是殘障人士。她那樣對他們，豈不是在欺負殘疾人，或者說欺負心智不全的傻子？
想到凌時在結界裡求原諒，蘇蘇珍重承諾：「我回去後，會對Harris好些的。」
Dawn就算了，那小子還等著算計她呢。
凌時的神色變得奇怪起來。
在蘇蘇疑惑地凝視下，他苦笑。
「我雖然是『他』的一部分，但也不完全是『他』。我有自己的成長經歷，現在的我還算獨立的個體。」
所以呢？
蘇蘇用眼神讓他繼續說。
凌時臉頰微紅，別過腦袋：「所以我也是會吃醋的。」
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