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聽說傅家將她身上所有首飾全都扒拉下來,連一朵絹花都沒給,就將人趕出去。」
「雖說傅夫人生氣也能理解,但事兒是他們傅家做的,那孩子才是受害一方。」
「傅夫人這行為就太……咳,上不了台面了。」
「這點首飾,是我原本給那孩子準備的。」
「想著讓你找機會送過去,便是退了親,也是一點心意。」
「只是你一天天不著家,從不提那孩子,我還當你不在意,就沒提起了。」
「既然……這點東西就是祖母給的禮物,你拿去給她戴上,就說祖母等著喝孫媳婦茶。」
柳老夫人笑眯眯地拉著大孫子的手,又是一通說。
顯然,她不滿傅家的無情作派,也心疼顧佳琪當初的遭遇。
如今知道長孫媳還是同一人,也放心了。
家世身份什麼的,只要是良民就行,柳家本也不差錢。
柳君逸沒想到祖母這裡還有這一出,頓時感動地張臂抱住老太太。
「多謝祖母,琪兒能得祖母寵愛,是她福氣。」
「只是如今我也不便帶她來給祖母請安,也怕母親不同意而鬧得不愉快。」
「還請祖母不要讓人傳出風聲。」
柳君逸又小聲懇求。
柳老夫人拍了拍孩子的背,微笑道:「放心,祖母有數。」
「如今你母親被禁足呢,我讓你父親交代下去了,你回來不許人透風聲到她院子。」
有了之前逐出清風院的人,如今府里下人也不敢做得太過,生怕觸了主子們的霉頭。
「唉,真要等到小媳婦進門才能見到啊?祖母其實還怪想她的呢。」
柳老夫人又感慨了一句。
柳君逸鬆開老太太,輕輕一笑,道:
「再過幾天,皓月樓溪雪先生字畫拍賣專場,我先定一個雅間。」
「那天祖父祖母過去吃飯,我讓琪兒在一層撫琴,就看到啦。」
「你、你這臭小子,怎麼能讓那丫頭撫琴?」柳老夫人驚到了,隨即罵道。
「她雖是回了農家,沒了大戶人家閨閣小姐的底氣,就算那皓月樓是他們家開的。」
「也不能、不能讓她這般……」
雖然那丫頭是個琴藝還不錯的,但她才多大年紀?
大庭廣眾之下撫琴?
她有這膽量?
「上個月底,皓月樓開張第一天的小琴師,就是琪兒喲。」
柳君逸一臉驕傲地細說了經過。
倆老自然是沒在開張那三天去過的。
之後柳老爺子去了。
柳老夫人可不會在這麼冷的天兒里,跑去讀書人多光顧的酒樓吃飯呀。
自然是沒見過顧佳琪婦扮男裝以小琴師的身份,去撫琴了。
但是他們知道,這些日子的皓月樓,是有不少女客的。
有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喜歡預定雅間,專門去看看文友牆的熱鬧。
順便看能不能在常來常往的讀書人里,覓一個前程似錦的佳婿。
至於有沒有讀書人想在這裡尋一個高門小姐,就不太好說了。
反正,真正有本事的讀書人,應該是不會急著在府城這邊挑門第的。
尚未娶妻者,怎麼不等到春闈之後去京城尋機會?
但總會有緣分和機遇、喜好和選擇的各種原因……
也有那原本是窮書生卻擅字畫者,除了通過皓月樓獲利,也容易得到其他機緣。
總之,各自選擇、各取所需罷了。
而這,都不是皓月樓該管、會管的。
午後,柳君逸帶著一萬五千兩銀票和祖母給的禮,又去帳戶拿了五百兩就去了顧家。
顧佳琪又在趕畫作了。
正在畫那一千二百兩的訂單。
見到他手中拿著的顯然是首飾盒,不由詫異。
這時候怎麼又給她送首飾了?
「祖母知道我和你的親事了,把以前她給你準備的東西交給我了,讓我給你戴上。」
柳君逸將盒子放在炕桌上,笑眯眯地朝顧佳琪招手。
「祖母怎麼?」顧佳琪一臉疑惑地走過去。
「祖母今兒才告訴我這事兒,是當初……」
柳君逸拉著顧佳琪的手,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將祖母的話又說了一遍。
顧佳琪不由紅了眼眶。
沒想到,當初發生在傅家的事情,在柳家這邊竟然有長輩在心疼她。
雖然干涉不了結果,也不能為她做什麼,但這位長輩還是想為她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