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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恆這話其實算是道德綁架,但是她也沒辦法,只能先這樣說,讓大家不要吵起來。

鄉紳這才面露難色,他們最在乎名聲,怎麼願意背上惡名,所以才一直沒有直接派人去荒地趕人,而是找到衙門,讓衙門給個說法。

「不瞞天璇君,不是我們不願意把地租出去,是怕這地借給這群流民,便收不回了。」

「是啊,這兩年河東的旱災鬧成這樣,赤地千里,我們晉陽受災不算最嚴重的,可整個河東的流民都往這裡來,我們也是無力招架。」

最開始災民還是上門乞討,可兩年災情,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就算有,那也想留著,或是作為儲備,或是用來賣。

那些災民乞討不到糧食,就上門來搶,後來,整個晉陽都關門閉戶,日夜守衛,就怕家裡的糧食被搶走了。

「我們最開始開始賑災的,可誰能想到這兩年整個河東顆粒無收,朝廷也不管,就發了一次賑災糧。這豐老爺大善,設過兩次粥棚,可也遭不住那麼多張嘴啊,後來豐老爺不發糧食之後,那些流民,就直接吊死在豐家門口!天璇君,你說,這樣的流民,我們為什麼要幫他們?」

第195章 嚇一嚇他們

柳之恆沉默了,她不覺得這事有錯的是鄉紳,也不覺得有錯的是流民,有錯的是朝廷竟然不賑災,兩年旱情,只發了一次賑災糧。

也難怪河東災民沒有鬧出大事來,怕是餓得已經鬧不起來了。然後朝廷的過錯變成了老百姓內部的矛盾,讓那些有糧的和沒糧的互相憎恨,這也算是轉移了矛盾,就是不知道這樣的王道是四皇子的王道還是仁聖帝的王道。

柳之恆嘆息一聲道:「這兩年,諸位應該沒有離開過晉陽,也沒有去河東其他的地方看過吧?」

鄉紳老爺們沉默,豐老爺道:「外面亂成那個樣子,誰敢出去?」

「我從雍州過來的路上,看到也聽到了一些事情,想與各位老爺們講一講。」

……

災區里人已經餓到要人吃人的地步,他們的車隊在路上遇到了一家人,家裡男人是商人,本來是帶著全家老小經過河東經商,不曾想遇到了旱災,他的老婆和孩子都活活餓死了,害怕有人搶屍而食,甚至都不敢哭,因為只要發出哭聲被人聽到告了,就有人知道這裡死人了,馬上就會有人來搶屍體吃。那男人只能忍著悲傷,小心翼翼地把老婆和孩子埋在院子裡,生怕驚動搶屍人,等第二天天亮了他再到院子裡一看,院子裡埋著的老婆和孩子已經被人挖出來吃的只剩骨頭了……

他們聽到這商人的故事覺得他很可憐,晚上在他的院子裡留宿,可半夜的時候,卻聽到奇怪的咀嚼聲,走到廚房裡一看,卻看到那商人正在啃一個小孩的腿。

原來,商人的老婆和孩子都是被商人自己吃掉的。

……

祠堂里一片寂靜,眾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故事是柳之恆編的,但是災區里易子而食、人吃人的事情並不稀奇,甚至是眾人都默認的事情。

柳之恆就是想嚇一嚇這些鄉紳,烘托一種恐怖的氣氛。

「一路我們都能遇到逃荒的流民。」

柳之恆繼續講述自己的見聞。

災區的屍體太多了,因為天熱了,屍體迅速腐爛,引來了食腐的野狼,野狼進入曾經人類活動的地方,四處遊蕩捕食百姓。馬車經過路邊,可以看到面如的災民搖搖晃晃地走著,那些人每一個都枯瘦如柴,野狼則跟在這些災民身後,伺機而動,就等著有人掉隊死去。

一陣風吹來就能吹倒幾個跟不上隊伍的災民,倒地的人還沒咽氣就已經被撲上來的野狼分食了。

沿路都是餓殍遍野,荒野上的屍體被喜鵲和烏鴉啄爛,大風吹來,將那些死屍的頭髮被吹起,變成妖異的黑風。

看到大家臉色都不大好,柳之恆繼續說道:「我說這些不是要逼著諸位同情災民,我也知道,災民受的罪不是諸位的錯。是天地不仁降下災厄,是朝廷不作為,任由河東百姓自生自滅。可是……這些流民是經歷過地獄一樣的日子才來到晉陽,如今也是因為有了地才重新有希望,才又過上了人的日子,你們若是真的要逼得他們一條生路都沒有,他們可是真的會重新變成鬼的……」

眾人沉默不語,腦子裡還是方才柳之恆講的那個商人吃了老婆孩子的故事,要是這些流民里有這樣的人,都不需要有太多,就那麼幾個,他們也是不敢惹的,被這樣的人記恨上,實在是可怕。

「或許諸位老爺們也不鬼,但就怕真的有一兩個不要命的,那便不是吊死在諸位的宅邸前那麼簡單了。」

豐老爺神色一變,但是畢竟曾經是做過大官的人,並不慌張,冷色道:「天璇君是在恐嚇我們?」

「當然不是,我是為你們著想,如果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諸位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今日我們來,就是為了找一個既能讓流民繼續耕種,又能讓諸位得到實打實的好處的辦法的。」

豐老爺:「天璇君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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