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他就在附近卻不現身,他究竟做什麼去了呢?
心中雖有疑惑,溫韞並不打算問,因為她知道蕭時予並不會如實相告。
此時蕭時予也懶得多話,只是望著樓下的戲台子凝思出神,連溫韞走到身邊了都不曾發覺。
溫韞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三尺紅台之上,叮叮咚咚的樂聲響起,戲子捻指吟唱。
桃花落,閒池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戲子艷抹濃妝,曲調悠揚婉轉。
興許是被女子的悲情所感染,溫韞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處境。
耳邊傳來細微的響動,溫韞餘光瞥見蕭時予嘆了口氣,換了個坐姿繼續聽著。
鮮少能瞧見蕭時予饒有興致的模樣,溫韞忍不住想著他也在感傷著女子的遭遇?
心中來了興致,陪著蕭時予一起聽著。
「喜歡聽?」
溫韞斟酌片刻後點頭。
半響後,溫韞驟然回頭,沒想到正對上蕭時予直勾勾的目光,這人正在看著她。
溫韞不由自主地屏息,緊張得手指微微蜷縮。
那雙眼深邃漆黑,窺探人心簡直易如反掌,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擔心自己的下場會跟她一樣?」
溫韞心中一顫,見了鬼了,這人怎麼總是能看出她在想些什麼?
莫不是他會讀心術?!
蕭時予瞧著這人神色僵硬,不敢言語的樣子,莫名地有些想笑,「你擔心什麼?我又非薄情寡義之徒。」
你不是薄情寡義之徒,你是看誰都不順眼的大少爺。
溫韞收回目光,含含糊糊道:「聽此曲,心中有所感而已。」
她的聲音不大,有些軟,在蕭時予心中激起一陣漣漪。
蕭時予頓了頓,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那些荒唐畫面,面色一窘。
他眯起眼睛,神色在昏暗之中有些晦暗不明,「溫韞,你好好說話。」
溫韞轉頭看過來,他怎麼又不高興了,有些不明所以,「我方才說錯話了嗎?」
三尺紅台上的戲曲停了,台下一眾人大聲喝彩,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蕭時予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隨後又覺得心中一陣煩悶,這裡好吵,樓下的那群人好生礙眼。
溫韞見他不語,忍不住湊過去問他,「你為何生氣?」
蕭時予撩起眼皮掃了溫韞一眼,隨後推開她的臉,「沒生氣。」
他起身朝外走去,「出來這麼久了,母親怕是會起疑,回去吧。」
溫韞坐在原地,望著這人高高瘦瘦的背影,心生疑惑,蕭時予是會怕的人嗎?
蕭時予邁開腳步沒有要等她的意圖,溫韞只好跟著走下去。
在悠揚婉轉的戲腔聲中,兩人一起下樓,踏出酒樓,坐上馬車。
第12章 懲戒
◎溫韞與蕭時予兩人剛一踏進府門,就見府中老管家匆匆忙忙地……◎
溫韞與蕭時予兩人剛一踏進府門,就見府中老管家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他面露難色,府中來客了,徐夫人派人去東屋請蕭時予,現下已經知道他偷溜出去的事了。
蕭時予倒是從容不迫,「來的是何人?」
「雍州新上任的沈博大人。」
溫韞心中一驚,她不由得看向了蕭時予,他站在那裡一臉冷淡,看不出情緒。
「帶我過去。」半響,他才沉聲道。
老管家沒動,有些為難地向溫韞投去目光,「徐夫人說讓側夫人也一道過去。」
想起自己那日在西屋站到天黑,溫韞滿臉愁苦,早知如此就不去了,這一次又要遭殃了。
溫韞隨著他們一道過去,卻在門口被馮嬤嬤攔下了。
她獨自一人站在門檻之處侯著,蕭時予被老管家帶著進門入座。
嘆了口氣,溫韞低著頭。
裡面的談話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溫韞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大抵就是沈博奉天子之命特來慰問宣平侯家眷,話中言語,大抵是些的恭維之詞,溫韞聽得有些困了。
少頃,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那人道:「蕭公子今日去了醉香樓,可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