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韞一愣,她沒想到蕭時予的話如此直白,隨即面上漲得通紅,卻又啞口無言。
蕭時予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垂眸看她,神色居高臨下,「不過我還是小瞧了溫酌,他不知從何處打聽到我母親迷信鬼神之說,找來江湖術士誆騙我母親,說你我命格相合,在我昏迷之際,還真讓你進了我蕭家的門。」
溫韞羞愧難當,沖他大聲道:「你騙人,我哥哥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不遠處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做怎樣的事?」
兩人皆是一頓。
談話之間,兩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學堂門口,四周人來人往,蕭時予朝著聲源處看去,只見薛懷川站在幾步開外,眼神中充滿了困惑。
他笑著沖蕭時予招手,「時予兄,好久不見啊!」
蕭時予頷首,轉頭望向一邊,沒說話了。
薛懷川忽地轉身,頗有涵養地朝溫韞道:「溫姨娘安好。」
溫韞微微欠身,向他行禮。
薛懷川笑著攬著蕭時予的肩進屋,留溫韞獨自一人在原地,他打趣道:「時予兄,難得見你這麼準時到學堂,被你的愛妾叫起來的吧。」
蕭時予白了他一眼,道:「大清早的吃酒了?說什麼胡話呢。」
薛懷川沖他眨了眨眼,八卦道:「你快說說,你倆方才是不是吵架了?」
蕭時予淡淡道:「沒有。」
薛懷川笑了,「時予兄,你糊弄鬼呢,據我多年觀察我爹娘的相處經驗,你們方才絕對是吵架了。」
蕭時予拍開他的手,自顧自往前走了,沒再搭理他。
薛懷川看了看前面的蕭時予,又回頭看了眼緩緩走來的溫韞,更加篤定這兩人是吵架了。
時隔半月,蕭時予又回到了學堂,落座之時不少人紛紛側目,蕭時予抬眸掃過去,眾人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讓我們猜猜,這次蕭少爺能安心待在學堂幾日?」蘇再興聲音不大,挑釁意味十足。
蕭時予不緊不慢地翻著書卷,一旁的薛懷川神色複雜地看著惹事的幾人,欲言又止。
與蘇再興一夥的,見蕭時予沒多大反應,便壯著膽子道:「我賭三日。」
其他人不大讚同,「我猜蕭少爺明日就不來了。」
此話一出,引起一陣鬨笑。
那人正笑著,眼前躥出一道影子,忽地脖頸一緊,呼吸變得艱難,周遭笑聲嘎然而止。
屋內立時沒聲了。
蕭時予靜靜地看著這人在自己手中垂死掙扎,「你這舌頭不錯,正好拿來餵狗。」
說完,手上力道逐漸加重。
那人面色通紅,掙扎的力道逐漸減小。
這是蘇再興身邊的狗腿子,蘇再興坐不住了,打狗還要看主人,他倏地真起身子,指著蕭時予說道:「你要做什麼?他可是世家子。」
蕭時予挑眉。
溫韞剛跨過門檻,便瞧見蕭時予一把將手裡的人朝蘇再興扔過去,兩人沒站穩,重重地倒地,砸出巨大的聲響。
蘇再興坐起來,呼吸粗重而陰沉,猶如一頭猛虎暴怒。
眼見事態不對,溫韞趕緊說道:「趙先生來了。」
話音方落,原本湊熱鬧的學子立即收心坐好,仿佛無事發生過。
蘇再興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
拉著方才的男子走過去做好。
溫韞聽罷,皺著眉心,兩人這算是結下樑子了,她稍抬眼瞼,意外地撞入一道冷漠的視線之中。
只聽那人道:「多管閒事。」
沒過多久,趙為公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瞧見蕭時予這位大少爺竟按時到學堂了,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隨後坐在木椅上,開始講學。
學堂之上,溫韞與蕭時予一句話也沒說,倒不是溫韞故意不與他講話,而是蕭時予神情認真,她不想去擾他清淨。
於是,兩人就這樣度過了一整天。
黃昏時分,終於下學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學堂,蕭時予走在前頭,溫韞低著頭規規矩矩地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