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決手持流火,眉頭微皺,雖說雷行死了,對他們大為不利。
但無奕已經認為這隻小花妖是他的人,也不算全輸。
他長眸露出一絲玩味,「既然碧嵐宮主這麼喜歡小花妖,我也不做掃興之事,她就任憑宮主處置,還請手下留情。」
衍決不由得心中嗤笑,他料定無奕不會殺了她,卻會對她百般折磨。
如此一來,她必定不想再留他身邊,這時就是他可趁之機。
屆時只需要將她帶出來,利用幻鏡喚醒她的記憶。
他就可以見到阿澤了,衍決微微一笑,眉眼一瞬柔和。
天香感到眼前模糊,衍決的表情在眼中重影,但依舊讓她惡寒。
頭很沉,疼的要命,霜寒劍氣直撲顏面,讓她心顫,指尖冰涼。
她張了張嘴,自己從來都不是衍決的人,她是被冤枉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淪落如此境地。
天香正要開口,卻聽無奕道:「好啊。」
天香楞了楞,看著無奕,勉力睜眼看清,反覆確定這真是他說出的話。
為什麼?他不信她。
分明是衍決強加於她的身份,如今竟直接坐實,她不信,即刻質問衍決,「你胡說,我何時成了你的人?」
她百般辯解,卻越抹越黑。旁人只認為她是被衍決拋棄,眼看要死於無奕手中,迫於自保才這麼說。
「平等城王死有餘辜,就當做進犯碧嵐宮的賠禮吧。」衍決並不理會天香,依舊笑著。
天香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渾身氣血倒流。
之前與無奕說話時,總覺的虛與委蛇,卻不知道錯在哪裡,原來他竟早就對自己有懷疑之心。
可是一個人心裡若是惦記另一個人,說話總是溫柔萬分,怎會有半分懷疑?
轉輪城主心思深沉,她自然玩不過他。
但無奕為什麼不肯相信自己,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能拿起崑崙雪,方才不慎才被衍決用傀儡符操控。
對啊,她為什麼能拿崑崙雪……好奇怪。
可無奕就算想不到,為何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輕易就認定了她是叛徒,難道朝夕相處幾月,這些感情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我從來都不是轉輪城主的人,你寧可信他也不信我?」
天香已不知從何開口,只覺得聲音嘶啞,已經不像自己,光說出口已經用盡全力。
「我自有辦法證明。」無奕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之色。
「什麼?」天香訝然,聽到他聲音都是冷的,呆滯了半天,仍是反應不過來。
衍決長眸含笑,反而十分溫柔,「那就不送了。」
無奕面無表情,拉了天香就走,冷哼一聲,似是懶得答話。
他頭也不回,「你不是想開浮華幻鏡嗎?我帶你去。」
聽到無奕的聲音都是冷的,她踉蹌的跟上,心底儘是涼意。
天香被他一路拉著,竟有些恍惚,腦中一片混沌。
無奕臉色若陰雲密布,有雷霆之意,只片刻,二人就出現在煙啟閣前。
她是想去幻鏡不假,可也不必如此著急。此刻的氛圍讓她備受煎熬,莫說去幻鏡了,她只想離開碧嵐宮。
「我不想去了,頭好痛,你放開我。」
門口兩名弟子沒料到宮主忽然出現,隨機下跪行禮,看了看無奕緊緊抓住天香的那隻手,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詢問。
天香不知為什麼要來這裡,心忐忑跳個不行。
她雖然曾經求過無奕帶她來這裡,但如今怎會是合適時機,她下意識掙脫手逃離。
任由她掙扎,無奕沒有任何動作。
她忽的發現,這就是之前放她和烏星進浮華幻鏡的那兩名弟子,那天若不是他們,她和烏星可能就困在幻鏡里了。
這兩位看守人不錯,或許可以救她呢?
天香朝他們投去求助目光。
無奕卻忽然沉聲,「有什麼好看的?」
那兩名看守也無任何回應,只是低著頭。
天香收回視線,心中思緒翻湧,不知道無奕帶她來浮華幻鏡所謂合適。
一邊心事重重,想甩開他的手卻如石頭般牢固。
浮華幻鏡啟動需大量法力,其真正用處,就連碧嵐宮弟子也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