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如此,擇日便舉辦昭兒與奕陵的道侶大典。你我兩派聯合禦敵,壯大丹修符道,萬不可讓基業斷送你我之手。」
雲天真人目光深遠,轉頭看向游奕陵與孫昭,「言之有理,此事便定於天璇宗三日後舉辦,屆時通知各派,昭告修盟。你二人覺得如何?」
孫昭雪腮微紅,眉目間無限柔情,quot弟子無異議。quot
游奕陵也神色淡淡,長眸沉沉,並未作聲。
天香默默站在一旁,垂下頭去,不知思索什麼。只覺指尖寒涼,心中千頭萬緒,可眾人都在,不好逕自離去,只得靜靜望著地面,怔怔出神。
她明明初涉引氣境,卻不知為何,近來心性相較以前還愈發不穩,雲天真人稍幾句便激得她心緒起伏,難以平靜。
本想讓自己不介意此事,可到底越是不想,就越在意,越陷越深,心中也乾澀得說不出一句話。
她輕嘆一口氣,這般下去,只怕自己困於此事,境界也別想再有提升。
好不容易掌握一些修煉竅門,如今卻心性不穩,萬事都進行不下去。莫名有些心灰意懶,還是早日離開此處為妙。
游奕陵見她神色,忽然開口道:「你怎麼了?為何還愣在原地。」
原來是雲天真人一眾行人早已離去,原地交由弟子灑掃,而她仍呆愣在原地,擋了弟子的道。
「對不起,是我走神了。」天香忙面帶歉意的說道。
兩日如淌水而過,天香又是一夜無眠,獨醒到天亮。
明明已至辰時,天光卻灰濛濛,透著窗戶微微感到初晨的涼意。
天香推開門,起身一看,原來是天邊下起了細雨。遮雲蔽日,山門蔥鬱似籠在一層紗中,雨霧氤氳,平添朦朧。
她仍是披一件外門弟子常服去丹房,就像來時一般。
守爐弟子們無事閒談的也不過那件事,明日便是舉辦道侶大典的日子,雲天真人已將此事千里傳音告知修盟。
短短几日,此事便已傳遍修盟各派,天劍門一方顯赫盟首雖告知有事不便前來,卻也送上祝福,贈與不少靈石大禮。
其中還有一柄名劍清夢,當年天機閣內有人萬兩靈石求購不得,今日作禮贈出,不愧是修盟之首,出手大氣。
再說那彌恆派頗有誠意,將鎮宗之寶《陰水錄》贈予,這水煉丹法世間罕有,乃是丹修無上絕學。
二人又皆為資質上乘,郎才女貌,天賦無限,實為般配。
弟子津津樂道,天香只是默默聽著,也不搭話,如往常一般。待守爐結束,她便回通鋪上收拾起行李。
算起來,距她來天璇宗,已過去兩月有餘,來時還是夏日,如今已至中秋,天泛涼意。
明日她便要離開這裡,回往魔界,只需像上回一般,尋秘點回去即可。這次她再三查驗,不會似從前再誤入陷阱。
她一邊收拾,一邊出神,卻發現自己在此地生活不過月余,也沒幾件行李,三兩下便收拾好了。
一同守丹房的女弟子見她收拾起東西,疑惑道:「天香,你在幹嘛?」
「我明日離開天璇宗,收拾行李,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很快便好。」天香笑了笑,也不打算隱瞞,手中卻並不停下,只抬頭回道。
女弟子點了點頭,「嗯,你未通過考核,外門弟子離開門派也不稀奇,但為何明日就走?」
那女弟子似是想通了什麼,恍然大悟,忽的會心一笑,繼續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捨不得游師兄結新道侶,這才想離去。」
天香手中動作一頓,明知對方只是調笑,她也強扯嘴角,只是搖搖頭,並未答話。
她轉頭向外看去,窗外細雨夾風,拍打在窗楣上,淡淡化開一抹輕愁。這般景色天氣,除了帶些涼意,與初來時的感覺也沒什麼不同。
天香忽的想起她是被余信所騙而來,本來以為誤會解開她就能離去,誰知中間總有事情耽擱,逗留到如今。
早知如此,她是死也不來天璇宗摻和這一出。她搖搖頭,收斂思緒,手上繼續收拾行李。
「我只是不想呆了。」天香垂下頭,淡淡道。
那女弟子見她情緒低落,正想出言安慰。卻見天香掌心一枚漆黑的丹藥,看著像是失敗品,既沒有掌握火候,也沒有充分發揮藥效,不知留著作甚。
以前她不知如何突破修為,那日陰差陽錯進他的靈器畫軸中才突破的引氣,當時便領悟了那張紙上的文字,煉了幾枚駐顏丹。
可惜畢竟境界限制,煉不出成品駐顏丹,殘次品倒是有一堆,這是其中最好的一枚。她留了下來,不過這終究不是成品丹藥,沒什麼藥效,只能做個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