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問胤褆:「對待這件事,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胤褆硬著頭皮回:「兒臣沒有什麼看法,不過兒臣覺得,內務府作為皇家的奴才,沒能盡好自己的本分,還偷了主子的財物,應該要嚴處的。」
「哦?」
「保清你真的這麼覺得?」
胤褆快要被康熙逼哭了,慫眉耷眼地回:「皇阿瑪,您別為難兒臣了,兒臣姓的是愛新覺羅,又不是納喇,皇阿瑪想怎樣處理罪人就怎樣處理,兒臣真的沒有什麼想法。」
只要皇阿瑪您別為難額娘就行。
在胤褆眼裡,除了額娘,他跟納喇家真的不熟。
「沒出息。」康熙轉回身,往前揮了揮手,福全帶著大軍跟了上來。
胤褆悄悄鬆了一口氣。
同時也為宮裡惠妃繃緊了心弦,額娘一向在乎納喇家,納喇家出事,額娘現在肯定很著急,只希望額娘不要做下什麼錯事……
「老大你這次在戰場上表現的不錯,回京之後你宮外的宅子應該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朕不會忽略你的軍功,等回去後朕會封你貝勒,讓你風風光光地搬進新宅子裡。」
胤褆難以置信地看著前頭的人,高興地謝恩。
大悲大喜之下,胤褆只覺得他人都要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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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回來之後,一連幾天沒有進後宮,他既要考教太子監國的成果,又要處理堆積下來的太子處理不了的事務,回京路上的疲憊還沒來得及緩解,就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勞累之中。
佟毓蘭也一直在承乾宮等著康熙的到來,倒不是她有多思念康熙,而是她想早點讓懸在空中的那個結果落下來。
她肚子裡的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的阿瑪可能沒有很期待她的到來,佟毓蘭需要早早打消康熙對她肚子的猜忌和牴觸。
康熙回京十天之後,終於抬腳踏入了後宮,在路上遇上了好幾波出來散步的嬪妃,她們使盡渾身解數想將康熙勾到自己宮裡去,奈何康熙有著明確的目的地。
爭寵的嬪妃們看到康熙去的方向是承乾宮,只能歇下心思。
就是不論皇后的身份,皇后還懷有身孕呢,皇上第一時間去看皇后很正常,她們不敢去和皇后爭,也爭不過。
而暗中盯著康熙動作的各宮眼線也給自家主子帶回了這個消息,當晚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是懸在半空中的。
佟毓蘭扶著肚子站在院中迎接康熙。
還沒看強康熙的正臉,佟毓蘭醞釀已久的眼淚已經滾了下來,圓潤絲滑的淚珠綴在佟毓蘭清減了不少的下頜上,要落不落。
「皇上……臣妾終於盼到您回來了。」
康熙本來是做好打算試探佟毓蘭有孕後的態度變化的,進承乾宮之前,他反覆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心軟不要心軟,但是一看到佟毓蘭清減的身子,還有她臉上滑下的淚珠,他的心就偏了。
他挫敗地嘆了口氣,走過去用指節勾起綴在佟毓蘭下頜上的那滴淚,「哭什麼,朕這不是一忙完就來看表妹了?」
佟毓蘭皺了皺鼻頭,笑著注視康熙更加堅毅的面部,「臣妾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有孕之後總是愛多思多想,有時候就是因為颳了一陣不知道哪裡來的風,也能莫名其妙地落眼淚。」
康熙掃了一眼承乾宮的奴才們,「難道不是宮裡的人沒照顧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清和維持著行禮的動作,與康熙解釋道:「那皇上可是怪罪奴婢們了,娘娘愛哭可不是因為那一陣從北邊吹過來的風,娘娘是因為掛念皇上才時常對著北邊落淚呢。」
「哦?」康熙拾起佟毓蘭的小臉,「表妹剛才怎麼不和朕說實話?」
佟毓蘭橫了春和一眼,略帶嗔意道:「是這丫頭胡說!」
康熙哈哈大笑,攔著佟毓蘭的肩往殿內走。
「皇上可用過晚膳了?」
「還不曾,朕特意踩著承乾宮的飯點過來的,這回家後的一頓飯自然是要和表妹一起吃的。」
佟毓蘭揶揄他:「皇上回來都十多天了,難道先前吃過的都不是正經飯嗎?」
康熙笑:「那都是為了飽腹,和家人一起吃的才算。」
佟毓蘭眼神明亮地為康熙添了一杯茶,吩咐宮人上菜。
康熙看著宮人擺了一碗清湯麵在自己跟前,好奇地問佟毓蘭:「這是?」
「出門餃子歸家面,這面是臣妾親自揉的,口感可能比不上御膳房的手藝,皇上隨意嘗上一口,就當是臣妾為皇上接風洗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