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的下人並不意外,更不質疑九福晉的決斷,恭敬應道:「是。」
若說原先他們還在心裡有些不滿福晉的鐵血手腕,後來主子爺都表示事事皆聽福晉的,他們這些奴才只會更識時務。
等這些人散了,九福晉董鄂氏的陪嫁丫鬟道:「主子,奴才斗膽說句話,您別生氣。」
「咱們是不是應該對主子爺好一些,萬一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到萬歲爺和翊坤宮娘娘耳朵里……」
自古以來都是以夫為天,福晉這樣做算得上很出格,只是娘家董鄂氏上下縱著,來到九阿哥府上依舊延續了這個行事風格。
「普通人都能打聽到的事兒,皇上和娘娘不會不知道。既然他們都知道,還沒有勸阻我,那就是默認讓我管教九阿哥的意思。」九福晉解釋。
九阿哥的脾氣人盡皆知,若是娶一個性子軟和一些的嫡福晉,恐怕會讓人家日日以淚洗面。
這樣不大不小的『禍害』到了自己手裡,可不得好好調教。
被管教了許久的九阿哥此時正換了一身衣裳,要去五阿哥府上。
誰知,他人還沒出門,五阿哥就先到了。
兄弟倆在院子裡對上眼神的剎那,眼裡的鄭重和繃直的身型,讓身邊的宮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倆主子爺碰在一起都是歡聲笑語不斷,和樂融融的,哪像今兒似的,像是有人欠了百八十萬銀子沒還。
「我已經讓你五嫂進宮了,額娘最近身體不適,約莫是累著了。」五阿哥道。
九阿哥皺了皺眉,跟著道:「那我讓福晉跟著五嫂一起去。」
說完,九阿哥又道:「聽說十四昨兒夜裡到的,我準備去看他一眼。」
五阿哥忙對著九阿哥擺手,無奈感嘆,「別去了,你見不到。」
「不止你,咱們都見不到。十四除了守在永和宮,其他地方壓根去都不去。」
「他指名道姓只願見四哥一人。」
「見四哥?」九阿哥有些懵。
德妃臨死前要見四哥,十四阿哥回來了也要見四哥。
他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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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真的要瘋了。
自己被汗阿瑪送去西北和大哥一起練兵,這一去遠離京城數月,不僅和朝臣們失去了聯繫,也與額娘斷了關聯。
額娘監禁在永和宮,沒法把信傳出宮,自己與額娘彼此的消息只能靠大阿哥捎帶。
有時候惠妃會在給大阿哥的信中提及德妃和宮中雜事,每當這時大阿哥就會把十四阿哥叫來,讓他把對自己無關緊要的那張紙看了。
十四阿哥滿面感激,嘴上說著許多恭維話,來奉承大阿哥和惠妃母子。
自己是個皇子,都要對大哥做到這個程度,才能得對方憐憫一二,額娘在宮裡一定比自己更難。
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說不定時日長了自己也能接到額娘送來的信。
又或者是自己攢了軍功,讓額娘再次揚眉吐氣,就像當初自己出生時那樣,給永和宮帶來無限希望。
他日思夜想地盼啊盼,額娘的信沒等到,汗阿瑪的詔令也沒等到,反而等來了天大的噩耗。
額娘病逝了。
病逝這個詞背後有太多可令人曲解的含義,尤其是用在已經失寵的後宮嬪妃身上。
或許額娘是被搓磨死的……
十四阿哥心裡堵得難受,抬頭正巧看到四阿哥向自己走來。
從容又淡定。
額娘身死,他怎能這樣不悲不痛?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樣衝動,可是他忍不住。
他想問面前這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額娘彌留之際為什麼要和他說話?
若是有話想交代自己,為什麼不寫信留給自己,亦或是讓心腹傳話。
想再多也是無用,最好能讓眼前人主動泄露一二。
「四哥。」十四阿哥對著來人行禮。
胤禛看著眼前面容成熟了不少的十四阿哥,明白西北之行讓這個曾經渾身是刺兒的少年成長了。
他對著十四阿哥微微點頭,「落座吧。」
十四阿哥剛一坐下,立刻來問,「那日你去永和宮,都發生了什麼?額娘與你說了什麼?」
許是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沖,十四阿哥立刻僵硬地找補了一聲「四哥」。
胤禛不願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大致把那日的話都說了。
德妃逝世後,貼身宮女石榴也隨之而去了,主僕二人葬在了一起。
十四阿哥回來後,哪怕有心想找永和宮的老人對證據,也無濟於事。
如今,四阿哥說什麼便是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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