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我姐姐享用什麼,說給我聽聽。」
冰窖中,杭星瀾向冰牆跌了幾步,身前聚起藤蔓盾,和林曜甩出的雷電抵消,化為灰燼。
杭星瀾那麼關心白樂妤,當然清楚謝淵寂在殿裡造了一間地下冰窖,但謝淵寂從不准許他進,沒想到今日他會和林曜共處此地。
林曜眼神鋒利如反覆打磨過的劍,嘴角沒有一點弧度。
杭星瀾昂起紅潮未褪絲毫的臉,對著林曜,挑釁般揚起水粉色的嘴角:「你應該問,她有沒有享用到。」
刺啦一聲,雷電將側邊冰牆燒出縫隙。
冰窖是關上了,白樂妤卻不知道她是該緩一口氣還是緊一口氣。
屋子裡泛起涼意,燕貞走了進來,白樂妤裝作無事發生地躺回原位,繼續熬晉級的疼痛。
娘啊,希望林曜和杭星瀾能安分點兒,別叫燕貞發現。他倆都說是來幫她止痛,燕貞又是來作甚的?
燕貞未一開始就表明來意,仙姿出塵地走近,空氣中的冷意愈發凜冽。
白樂妤後背鱗片控不住張合,涼氣灑在她身上,將體內灼熱冷卻幾分,帶來一陣舒適:「你也是來幫止痛的?」
倏地,冰塊似的手攫住她的腕:「也?」
「就剛剛,杭星瀾也來過。」不止呢,他人還沒走,白樂妤快速解局,眼珠一轉,「你不是來止痛的嗎?你不會要在我挨痛的時候追究前世吧?剛杭星瀾可一點都沒計較。」
白樂妤悄悄瞄燕貞,她都這麼說了,他應該
不會再問了吧。
「呵。」燕貞面色冷沉,薄薄的嘴唇冷不丁地往下撇,「少聽一些年輕人的話,年輕人壞心思多。」
白樂妤腦門緩緩冒出問號。
他怎麼也突然提年紀?
地板下面,林曜看杭星瀾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時間那麼短,能發生什麼?至多不過摟摟抱抱摸摸親親。
但是這些,也足以讓嫉妒的毒種發芽瘋長,毒得心臟咕嚕咕嚕沸騰。
林曜忽地冷笑,故意道:「原來杭域主是三息男。」
杭星瀾氣得呼吸粗重,臉一鼓一鼓,沒過一會兒他又得意地彎眯小鹿眼:「總比某人連一息都體驗不到強。」
林曜內心咔嚓被毒種毒穿,迅速甩出數不清的雷刃。
一片雷刃划過杭星瀾臉頰,濺開一條邊鮮血,杭星瀾食指輕抹,傷口瞬息復原,他下移指尖落到下顎舊疤。
疤有這條謝淵寂留下的就夠了,太多疤容易影響追妤妤。
轉瞬,杭星瀾回擊林曜,一個攻擊力強橫,一個復甦力超凡,兩個人你來我往,四面冰牆裂開條條縫隙。
為不造成太大聲響,他倆還算控制的,林曜沒拔劍,杭星瀾沒吹塤,且皆豎直耳朵,分出心神,偷聽頭上小三。
白樂妤夸杭星瀾不計較的聲音傳來,杭星瀾羞赧捂臉,林曜冷哼一聲,也彎了彎嘴角,因為白樂妤沒提他,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不管怎樣,反正他這麼想。
但緊接著,燕貞一句「年輕人壞心思多」,讓杭星瀾和林曜雙雙拉下臉。
小杭三百歲,小林兩百多歲。
二人同時收手,杭星瀾氣惱握拳:「可惡,不打了!小心我們在這兒打,千歲老人在上面偷家!」
燕貞淡色的唇幾近抿成一條線,腕骨突出的手覆上白樂妤灼熱的手指,坐在床邊,帶著極地冰川般的寒摩挲她指間骨節。
怪怪怪怪瘮人的!
白樂妤瑟縮了一下:「你不會是想一報還一報,也弄斷我的指骨吧?」
燕貞需要手指煉丹,白樂妤需要手指畫陣,論重要程度,二者還真能相抵,「也行,那你現在干吧,趁我現在超疼,不一定能感受到斷指的痛。」
落在指頭上的力氣加重,白樂妤緊張得闔緊上下眼皮,燕貞卻忽然用力一拽,雙臂將她箍進懷中:「兩生,你還弄不清我離開的緣由。」
什麼意思?
白樂妤一愕,他不是因為被她屢次折辱失望離去的嗎?
踩斷手指是白樂妤對燕貞做的最過分的事了,她宰敵人眼眨都不眨,對自己人心腸卻軟,說凶話也凶不到哪裡去,為放燕貞自由花了好長時間才下足狠心。
「阿妤。」燕貞低溫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頭髮,象徵冷靜的冰系靈力滲進白樂妤體內,替她鎮靜舒緩疼痛,「不想讓阿妤為我做不喜歡的事,所以我才會走。」
白樂妤渾身一震。
燕貞低著淺色眼睫,靈力在她臟腑追隨她的力量遊走,看似缺乏情緒的灰眸中沉澱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