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是已經冷卻的灶台,錦源坐在上面,拿著世渺鑒看他的偶像:「真能折騰,我就沒跟著你一會兒,你將自己搞成這樣。」
血止住了,肉還得要一段時間才能重新生出,杭星瀾長睫顫動,疲憊的眸子睜開,抬起指腹觸碰下頜斜疤。
治療的時候可得要注意些,一不小心,容易將這道疤給弄沒了,這可是他爭取所愛的證明,榮耀的勳章!
他摸著疤,傻笑著靠到灶台壁上,沒力氣地繼續搭下眼皮。
嘭地,廚房的門被推開,杭清跑了進來。
杭星瀾瞳仁一豎,在杭清投來視線時,愣是拼出幾分力量,躥到了灶台的另一邊,捏緊衣襟,哆嗦著嘴唇,將狼狽的自己藏起。
白樂妤猜測沒錯,杭星瀾縱然會給杭清匯報動向,但報喜不報憂,杭清一看到他躲藏,這些年林林總總被她忽略的細節瞬間重現。
他一個人,除了世俗的銀錢,什麼都沒有,甚至只要不穿得亮瞎眼,外頭的修士都不識得他,如何一步一步爬上去、帶著御獸谷走到今日?
他經常受傷,甚至命懸一線也有過,可這些,從未告訴過杭清。帶著傷回來,那就養好傷再向娘請安;被杭清無意撞見了,那就想法設法地找藉口。
白樂妤活著時,杭清認為,杭星瀾愛慕她,是造孽,白樂妤死後,杭星瀾要嫁她,是發賤。
什麼詞杭清都想過,唯獨,亦或是不願承認,她的兒子,是一個善良、執著、痴情、與他敗類父親截然不同的,好人。
悽苦的經歷,讓杭清沒法兒做一個對爛人血脈關懷備至的慈母,但那姑娘說得對,她至少得像個正常人。
杭清盯著灶台,拿出了世渺鑒。
灶台後面,蜷縮身體的杭星瀾感知到什麼,怔了一下,取出世渺鑒。
他的世渺鑒因為奪走神格的賊人已經損壞,杭星瀾緊緊注視著破碎的屏幕,看著上面一卡一卡地閃框,一秒、兩秒、三秒,信息定格。
杭清:【到家了嗎?】
一剎那,杭星瀾睜開的眸子裡,淚珠滾出,如
綠泉滴水,在地面綻出勃勃生機。
上一條消息,是杭星瀾發給杭清的,跟她說:【還有些尾巴要處理,約莫明日午時到家。】
這是對他的回覆!
幾百年了,第一條回復!
杭星瀾手足無措地站起身,轉過來看向杭清,隔著一方灶台,慌頭慌腦地道:「我回來了,娘,對不起,娘,沒第一時間去見你……」
小珍珠顆顆滴落,破土而出的花草越長越多,將他半個人都快埋了進去,一根長草懟到唇肉,杭星瀾往後避了下,隨即,抬起手背遮住淚眼忍不住地笑了。
杭清嘴邊也泛起笑意,擦拭自己眼淚。
無需多餘言辭,一條消息,勝過千言萬語。
許久後,杭星瀾擦乾淨淚水,他許多年不曾流過淚,然自從在沙漠遇見那位姑娘,就好像重新變成了水做的人。
這件事,也是她幫了他一把吧?似有片羽毛觸動心臟,杭星瀾回憶起她所言,問向錦源:「可是你同她講了迷途之塤?」
沉迷偶像英姿的錦源偏過臉:「我。幹嘛跟她說那些。」
杭星瀾瞳孔微縮,不對!既不是錦源相告,她從何處得知?過往歲月中,蓄意接近他的人不勝枚舉,難不成她當真也是其中之一?可不管是取神格碎片,還是護神格碎片,她都奮不顧命……
弄不清的疑問盈滿胸腔,擠迫著心臟劇烈跳動,杭星瀾想當面問一問:「娘,她在哪兒?」
「在我房中吧。」杭清攔下他,「先等會兒,有件事我要同你說。」
她沉思少頃,擰著眉說道,「這些天我神智不清,眼下回想起來,一個多月前,傷我的人,不見得來自妖域,其出招路數……倒像一位熟人……」
月亮升起,細長的飛天靈舟划過夜晚的雲。
白樂妤仿佛被雷轟了頂般震驚,試探地問:「姘頭?我怎麼聽說,白教主到死都是獨身啊?」
哪來的謠言!造謠,絕對是造謠!
柏心兒搖頭:「你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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