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受重傷,時常一昏便是好幾日,每每醒來,五臟六腑又痛得厲害,第一件事都是去夠床頭的酒。
白樂妤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疾步跨上前,一把將酒壺拂到地上。
哐啷的碎裂聲中,白樂妤斥道:「嫌命長嗎!傷重還喝酒!」
大家都在為救她一人而努力,哪怕是提出缺德方案的柏心兒,她本人卻半點不知珍惜!
酒壺破碎,杭清眼神一戾:「滾!」
一隻一米高的老虎驟然出現,扑打前肢,豎著重瞳咬向白樂妤。
她巋然不動,立在原地,超凶超狂地吼了老虎一聲:「滾!」
上位者的氣息震出,杭清的本命獸斑斕重瞳虎毛髮微顫,咚地摔倒地面,縮到一旁,焦躁又害怕地踱步。
這隻老虎本也沒真傷白樂妤的意思,被她一呵,不敢再出手。
見鬼了,不就一個凡人嗎?
白樂妤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瓷碗,還好湯液沒有弄撒。
「你果真和她像極。」杭清支起上身,顯然已經從柏心兒那裡聽說了她,「他讓你來幹什麼?你被誰教的和她這麼像?他嗎?」
他,他,他。連聲兒子都不願說,連杭星瀾三個字都不願提。
「不幹什麼,給你送晚飯。」白樂妤彎腰,將肉湯塞到杭清手上,「喝吧,沒毒,你知道杭星瀾沒可能給你下毒。」
杭清端起碗,仰頭咕嚕咕嚕飲下。
湯里是否有毒豈能憑嘴皮子判斷,萬一眼前的姑娘別有用心呢?但杭清不在乎,她早就不想活了。
白樂妤盯著她大口大口地喝。杭清在感情上受了諸多苦難,先是的師兄選修陰陽邪道,被她手刃,後好不容易打開心房接受一人,又遇渣男。
她將痛苦與憎恨轉嫁到兒子身上,旁人無法評判對錯,畢竟杭清在是一位母親之前,首先是個有獨立血淚的人。
只是白樂妤想替杭星瀾爭取一下。
讓杭星瀾試一試,也是讓她自己試一試。
有些話,杭星瀾不說,她來說。
白樂妤看著喝淨碗底的杭清,冷冷動了下唇角:「好喝嗎?感受到體內變化了嗎?那是你兒子的心頭肉!」
嘭嚓,湯碗在杭清手中滑落,到地上碎成幾瓣。
「你知道心頭肉怎麼取嗎?要拿著刀子,絞進這裡,一定要是貼近心臟的位置,越近效果越好。
他親手給你取下了這塊肉,鮮血從這裡流到那裡,氣都喘不上了,還交代我,要剁碎了,讓你看不出來。
這還僅是我碰見的,過去這些年,他到底做了多少傻事,恐怕他自己都數不清。」
白樂妤凝視著心神震動的杭清,「我不強求你以娘親身份待他,但你好歹像個正常人好嗎?那些持續幾百年的信息,我不信你沒看見,好歹回他一句!」
杭清從床榻跌下,一陣乾嘔,身體內部壞死的組織迅速復生,強有力地證實白樂妤所言非虛。
「他在哪兒?」杭清落淚。
「在廚房一個人舔舐傷口,大概養好傷,才會來拜見你。」
看著杭清奔出,白樂妤呼出一口氣。
過去杭清百般痛苦依舊勉強活著,還不是擔憂她死後御獸谷會倒下,如今求死,也是因為如今青蒼域有了杭星瀾。
潛意識裡,杭清是認可杭星瀾的,並未恨透自己孩子,否則當年天目審判,白樂妤以杭星瀾換票,杭清也不會同意,希望這件事後,兩人的關係能改善吧。
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她該走了。
在沙漠的時候,白樂妤和杭星瀾說過,她不知道復甦之力,而今卻直接道出了力量起源。
如此大的破綻,等杭星瀾情緒平復反應過來,即使他心腸好願聽糊弄,她也不好意思了。
黃昏降臨,沿著來時那條樹林長道,白樂妤走了出去,掂了掂從杭清房裡摸的兩顆靈石,思考先去哪裡買匹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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