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遊客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拭目傾耳,翹首以待。
「這幾個人不會是三角戀吧?」
「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感覺在哪裡見過。」
「二男爭一男?還是有人腳踏兩條船?」
「過節就是好,這種節目平常哪裡看得到。」
三人陷入僵持,眼看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林丘憤憤地沖周欒說:「你不是對周圍很熟悉嗎,帶我們去沒人的地方,把話說清楚。」
三人跟隨周欒去到一個極為荒涼僻靜的院落,院中只有一口已經被封上的井,井蓋邊緣已經有些腐朽,上面爬滿青苔藤蔓,旁邊矮牆上朱紅的顏料也已被風雨剝蝕殆盡,露出內里的方方正正的磚塊,院內的樹木花草沒有人為干擾,長得鬱鬱蔥蔥,茂盛至極。
一到地方,趙玉京就迫不及待地問出那個憋了一路的問題:「你懷孕了?!是松長老的孩子?」視線無法控制地停留在林丘稍微有些凸起的腹部。
周欒聞言也是大驚失色,立刻向林丘求證:「你真的懷孕了?」說完立刻低頭看向林丘的肚子,剛剛從飯店出來,他還以為林丘的肚子是吃鼓的。
松生從一開始就抱胸站在旁邊,靜靜圍觀三人的爭吵。
林丘大聲反駁:「我沒有!只是一個意外,很快就好了。」
「什麼意外能讓你有滑脈。」趙玉京一個字都不信,「而且你的脈象很強健,這胎很穩。」
「我只是不小心把一瓶孕子丹當糖丸吃掉了。」
周欒難以置信:「且不說孕子丹和糖丸的除了外形都是是圓的,其餘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那賣孕子丹和賣糖丸的店差了十萬八千里,怎麼可能買錯?」
林丘當時確實吃出了不同,但一個沒咋嘗出味道,他就又往嘴裡塞了幾個仔細品味,不知不覺就吃完了,他知道這話說出去他們也不會信,就像他剛剛解釋的事實,一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謬,也怪不得他們不信。
趙玉京恨鐵不成鋼:「你還這么小,沒名沒分地跟在他身邊,還給他生孩子,這根本不是對待愛人的態度,你清醒一點!」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修煉,現在雖然男子也能藉助藥物懷孕,但你也不能把心思放在這種事情上面啊!」
周欒雙手扣在林丘的肩膀上使勁搖晃,恨不得把林丘的大腦搖勻了倒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全都寫滿粉紅色的松生二字。
林丘被搖得頭暈,掙扎著向後退,拉扯之間,松生昨夜在林丘脖頸處留下的歡愛痕跡在周欒眼中暴露無遺。
「你懷孕了,還……還行魚水之歡?這也太不把你的身體當回事了!」周欒義憤填膺地斥責。
林丘心虛地看了松生,其實不願意公開的是他自己,正經來講,松生才是那個沒名沒分跟在他身邊的人,但這副情態落在周趙二人眼中就成了擔憂害怕,這個孩子是松生強迫他要的,並非他自願。
是了,松生活了幾千年,從來沒聽過他有孩子,孤家寡人一個,現在年紀大了,便哄騙林丘這樣活潑漂亮,沒有經歷過多少人情世故,坎坷挫折的年輕人給他生,他修為那麼高,林丘即便是想要反抗又能如何,他們三個加在一塊都不夠松生一隻手。
「總之,這件事你們不准到處亂說,我也沒有懷孕。還有之前的事,你們說到底看中的都是師尊手上的資源,我只是一個順帶而已,你們以後也別來找我了,我不想看見你們。」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林丘的好心情已經被攪和得差不多了,撂下最後通牒轉頭就走,松生一個閃身瞬移到林丘身邊,攬住林丘的肩膀,下一瞬,二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松生帶著林丘瞬移到通往花園的路上,林丘低眉耷眼,唇角與眉梢呈現相同的下落弧度,眼神都黯淡了幾分。
「事情說開了就好了,沒必要為他們傷心,今天才過去一小半,下午還可以好好玩。」
林丘剛剛一通輸出,現在累得很,一句話也不想說,況且,他本身就沒有休息好,全靠一股子熱情撐著,現在那股撐著他的氣消散了,疲憊便如漲潮般一波一波地向上涌。
「我好累啊,想睡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丘的眼皮沉重地仿佛要墜到地上。
「那我們先回去休息,睡完覺再繼續過來玩,」
節慶日當天是最熱鬧的,但往前往後的那幾天也並不冷清。
回到枯榮殿,林丘一進臥室就開始脫衣服,踢鞋子,然後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裹起被子就悶頭大睡,這一覺直接睡到太陽都沉下去一半,橘紅與蒼藍交織,自地平線向外井噴。
睡了飽飽的一覺,林丘又重新恢復了活力,天黑之後的夜市,也別有一番風采,在這樣的日子裡,那些店都是從白晝開到黑夜,再從黑夜開到白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