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詰將林昀送上馬車,自己翻身上馬,一聲令下,迎婚隊伍緩慢前行,嗩吶鑼鼓喜慶演奏,前往毓王府的整個路途都有百姓側目圍觀,雖不知結親的人是何身份,依舊送上真摯祝福。
毓王府早已布置妥當,眾賓客分坐大廳兩邊,翹首著新人到來,隨著樂聲逐漸明朗,眾人臉上顯露出急切的喜悅。
新郎官下馬頷首一禮,感謝各位賓客撥冗前來,後方馬車穩穩停住,手持金如意的林昀在喜婆攙扶下走下馬車,錦鞋踩上氈席,僕人們一邊禱告祝願一邊揮撒谷豆,林昀步步走向等在前方的宇文詰。
氈席自府門一路綿延向前直到大堂正中,喜婆將牽巾兩段交到二位新人手中,高亢喜樂聲中,新人緩步進門,跨過馬鞍保一世平安。
二人高堂已無,兩方牌位穩坐,在喜婆吆喝聲中完成三拜,禮成送新人入洞房,新郎官在外招呼賓客。
林昀坐到新房中還覺得有些不真實,方才的禮他只一味聽從喜婆指令,其實腦中空白一片,耳朵嗡嗡直響,根本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此刻入了新房,隔絕外頭嘈雜,林昀才逐漸回神,忍不住撫摸喜服,人才有了實感,唇角在不經意間掛上欣悅笑意。
一個時辰後,宇文詰在眾人擁簇下來到新房,喜婆等候多時,拿出行禮需要的東西靜候一旁。
除卻和宇文詰親近的官員,其他人都不敢鬧騰,要屬宇文霽鬧得最厲害,絲毫沒有皇帝的端莊,跟個三歲小孩似的。
宇文詰可不想被大家打擾,身強體壯的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眾人扔出房間,只留喜婆和兩名婢女完成剩下的禮。
結髮合卺之禮成,閒雜人離開,空間留給林昀和宇文詰。
早已親密無數次的新人,卻不似賓客們想像中那般溫馨,反倒是各自緊張,相顧無言。
二人隔著一拳距離坐於床沿,林昀雙手緊握,垂眸緩慢加深呼吸,有些不敢抬頭看宇文詰,而宇文詰則雙手握拳放在腿上,一向無所畏懼的他,現在卻緊張得說不出一個字。
「明昭……」林昀清清嗓,轉頭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緊張,緊繃的心瞬間松解,不禁莞爾,「你怎麼這麼緊張?」
宇文詰深吸口氣,藉由林昀的笑,那股莫名緊張感也漸漸消散,打趣道:「你不也一樣?」
林昀戳了他一下:「我可是第一次結親,當然緊張了。」
「我也是第一次。」宇文詰輕笑,伸手摟住林昀腰身,腦袋歪靠在他肩上,「早就想給你一個結親儀式,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不知你滿不滿意?」
熱氣突然靠近,林昀忍不住瑟縮,卻還是穩穩地讓他靠著,林昀能聽出宇文詰其實很緊張。
「我當然滿意了。」林昀笑道,隨後假意埋怨:「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計劃的,居然瞞著我?」
宇文詰得到期待中的答案忍不住呼出一口氣,但面對林昀地質問,宇文詰選擇將腦袋直接埋進他脖間,用又親又舔矇混過關。
林昀被他弄得直往後躲,身體一個不穩倒向床上,頭上簪花金冠都鬆了,宇文詰索性將它們取下扔到一旁,目光灼灼注視著那張臉。
身體被壓住,林昀徒勞掙扎幾下,隨後泄氣般地躺平,直直迎上那道目光,大有「你隨意」之意。
「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才沒告訴你。」宇文詰一手摩挲著林昀臉頰,「昀昀,能不能別生我氣?」
一聲「昀昀」喊得溫柔,眸中潛藏著愛意,盡數流向林昀。
林昀架不住他這副模樣,他並未埋怨,相反還很歡喜。
他嘆了口氣,雙手捧住宇文詰臉頰用力往裡按了按,對方被迫擺出鬼臉,招得林昀大笑不止。
不過林昀沒能笑太久,隨著一雙手在身體上地遊走,笑聲戛然而止,轉而被急促呼吸聲代替,眉間攀上難耐情意,整個人失了力氣,搭在身前的手被對方高舉頭頂,沒了遮擋,動作更加肆意。
繁重婚服被扔到地下,入目之紅,卻比不過羅帳深處的熱烈。
林昀記不清是何時睡過去,只曉得再一睜眼,天已經大亮,外頭風雪簌簌砸在屋頂發出細小噼啪聲。
房中只有他一個,身旁的被窩還留有餘溫,想來宇文詰剛出去沒多久,仿佛印證著他的想法,下一刻宇文詰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林昀擁被坐在床上,後背肩膀露在空氣中,好在有碳火供暖不至於太冷。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宇文詰將粥放在床柜上,矮身坐在床邊,拿過長衫披在林昀肩上。
林昀迷茫搖頭,仰頭看了宇文詰一會兒,打個哈欠後神智清醒過來。
親密的事情做多了,林昀那點事後羞恥心也逐漸拋卻,於是他靠著宇文詰黏糊好一會兒,在即將點燃火時止住,他今日可不想直接賴在床上。
宇文詰失笑,扶著他把粥喝光,又磨蹭一會兒,林昀才真的起床,穿好衣服和宇文詰一同散步賞雪,順便進宮拜見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