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蓁傻愣著看著自己不動,方懷簡拉上她的手將她拽到自己身邊,緊攥著她的手安慰道:「安安,該心虛的是他,我們光明磊落,佛祖前都不懼。」
林蓁被方懷簡拉過,對上時彥正面,她本沒來由地心怯,聽到方懷簡一番義正言辭斥責,恢復些許底氣,她早就和他表明態度,是他強求不放,她都躲來潭州,他還陰魂不散追來,她有什麼錯呢,難道他不願意和離,她還得被迫為他守一輩子?
雖然心底也知道許多話是方懷簡的強詞奪理,但與時彥所作所為相比,時彥更顯無恥,她對上時彥目光,他眼眸猩紅盯著自己,不知是氣惱還是委屈,林蓁不想探究他的心情,她平緩了心態,看向時彥正要開口。
「蓁蓁,到我身邊來。」時彥紅著眼睛,聲音透著從未有過的脆弱和惶然,像狂風暴雨中被打得無力招架支離破碎的野花,原本堅韌挺立,此刻狼狽不堪下一秒就會折倒。
林蓁的手被方懷簡攥得更緊,他的掌心冒著汗黏膩得想把她融入骨血。
林蓁離開皇城時,就沒想過回到時彥身邊,這會兒被他撞見與方懷簡在一起,任何遮羞布也不再需要,林蓁長吸一口氣,對時彥道:「該說的我在皇城都已和你說過,如果你看不順眼,你大可再去請旨,或者去府衙申告,治我穢亂之罪,我悉聽尊便。」
時彥眼睛紅得要滴出血,自林蓁離開皇城後,他就整日思索找什麼藉口跟到潭州,還沒想出萬全之策,得知方懷簡到潭州視察書院,他一秒都坐不住,的確厚著臉皮再次向天子請求,得天子仁厚,他才以鹽鐵使身份被指派到潭州一帶巡視鹽業鐵業。
他知道林蓁官銜級別低,跟隨梅棠出行所帶之物有限,自己特意準備好幾輛馬車物什,都是林蓁喜歡的吃的用的,千里迢迢運來潭州,眼見馬上進城,心裡想的全是如何討她高興,就在這裡,在城外孤寂寺廟,在天地濕冷中,被漫天大雨澆得沒有一點溫度。
胸腔里一股悶痛四處遊走,酸澀、苦楚、委屈,還有不甘,糅雜在一起,一團亂麻似的不斷翻滾。她是他的髮妻,他怎會尋她的不是治她的罪,都是方懷簡,從他揣著刀離開毅勇侯府大門那刻,他就存著歹噁心思,時彥心底明鏡似的,方懷簡和他勢不兩立。
他看向方懷簡,目光猩紅,眼底血絲暴起,眼神陰鷙冷駭,像嗜血猛獸被逼至絕境,只有猛撲噬咬的念頭。
「方!懷!簡!」他喚出這三個字,像要嚼碎他的血肉。
然而下一瞬,林蓁倏地站在方懷簡身前,死死隔絕了時彥進一步舉動。
時彥雷霆怒火隨時要炸,林蓁不想兩人再度打起來,她看向不遠處站著的時彥長隨長庚啟明,他倆一直往這邊瞧著,想靠近又躊躇,林蓁喚他倆:「快來把你們的主子看住,想他在這裡出什麼亂子嗎?」
長庚啟明飛速跑了過來,一左一右站在時彥身邊,像左右護法把他箍得死緊,他倆從看見林蓁方懷簡的第一眼,緊張得心眼隨時會跳出嗓子口,侯府的人各個親見過方懷簡在侯府門口刺傷時彥,這會兒事態比那時更不堪,隨時可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可他倆始終是下人,主子們說話輪不上他們插嘴,終於等到林蓁想起他倆,他們圍住時彥,生怕有人失控再度發瘋。
見長庚啟明拉住了時彥,林蓁往後退了半步,她對時彥冷淡道:「要麼去找天子撐腰,要麼去找官衙做主,別在這兒折騰。」
不等時彥應答,她轉頭對方懷簡道:「我們到裡面避雨。」她的眼神再無往來,而方懷簡眼眸明顯浮現幾分譏刺,兩人繞開時彥主僕仨人,往寺廟裡面走去。
時彥胸中血氣翻湧,幾乎要噴出一口老血,沒有方懷簡挑唆,林蓁即便不搭理自己也不會冷言淡語刺人,他目光緊隨兩人,攥著拳頭轉身也想跟上,卻被長庚啟明死命拉拽著,長庚勸道:「少夫人不過在這兒避雨,您再和少夫人爭執幾句,我們白來潭州一趟!一切進城了再說。」
啟明連聲附和:「這裡這麼多人,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就是有什麼也不可能做……」後面的聲音在長庚接連瞪眼中,消散在嘩嘩雨聲中。
時彥正五品戶部郎中,還是有實權的鹽鐵使,進了潭州城,和梅棠一樣被知府楊業則安置在一個獨門獨院落腳,林蓁作為鹽鐵使夫人本可以搬來一起住,可時彥也知道,那只是奢望。
幸好林蓁方懷簡平日各自有的忙,時彥不需要花很多功夫盯梢,他忙完自己的事晚上若有空閒,會去林蓁的院落看看她,林蓁不好意思在眾多同僚同住的院落里趕人,夫妻倆得以在小小廂房安靜地相處片刻,雖然沒什麼話語,但能夠像在皇城靜苑那樣和林蓁獨處,時彥已很滿足。
能隨時知道她的動向,看著她陪在她的身邊,阻隔她和方懷簡聯繫,時彥來潭州初衷已經圓滿。
轉眼到了下一個休沐日,方懷簡本想和林蓁出
游,奈何時彥果然如他所說狗皮膏藥,像甩不掉的陰魂寸步不離跟在林蓁身後,加上他的兩個長隨,三人如影隨形跟在林蓁方懷簡身邊,林蓁只在大街上走了一遭就直接轉去府衙整理卷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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