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尚未出曹州的時候便開始下,一路到濟州也不見停,馬車行了這一路,她們即便沒下過地,渾身也都沾滿了濕漉漉的氣息。
祁雲渺只能聽自家阿娘的話,先去客棧的浴桶里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氤氳著紅撲撲的臉頰躲在被窩裡,她盯著自家阿娘忙碌的身影,才終於想起要問她一些事情。
因為趕路,祁雲渺這些天一直沒功夫問沈若竹關于越家軍隊的事情。
雖然她也覺得有相府的護衛在,不和越家的軍隊同行也可以,但是那一日,祁雲渺覺得阿娘的態度好堅決,好似他們越家的軍隊,便是什麼蛇蠍猛獸一般。
「阿娘,你為何不喜歡越家的軍隊?」祁雲渺問道。
「我?我並未不喜歡。」沈若竹回答。
「那為何越樓西他們提出可以同行時,你拒絕得那般乾脆?」祁雲渺又問。
沈若竹回頭看一眼女兒。
她知道,祁雲渺如今年紀還小,心思單純,所以對於人心這等東西,從來不會思考得那麼多。
其實一開始,沈若竹也只是單純地不想麻煩越家的軍隊,若是越樓西他們再堅持堅持,她也說不準就跟著人家走了。
但是她見到了越群山的神情。
在見過了越群山的神情之後,沈若竹若是還願意跟著越家的軍隊走,那就是完全涉世未深,只知道把自己送入虎口了。
祁雲渺尚十一歲,有些事情,沈若竹到底不好和她明講,便只能摸摸她的腦袋,與她找了一個最容易懂的道理:「我們都已經離開京城了,越家還有越家軍,都是你在京城依託相府關係認識的人,我們如今多麻煩人家一分,到時候越家人回到京城,相府需要替我們還的人情,也便更多一分,明白嗎?」
祁雲渺似乎有些懂了。
因為阿爹的事情,她和阿娘終歸是欠相府的,如今她們回鄉,相爺還安排了護衛相送,阿娘已經不想要欠相爺更多了。
「那阿娘,到時候我長大了,再去京城,我去把我們欠給相爺和阿兄的東西都補上!我去給相爺當丫鬟,給阿兄當跑腿的!或者,我去相府當護衛,給他們看宅子!」
祁雲渺跑下床榻,去抱住阿娘的身軀,小手交疊在她纖細的雙臂上。
沈若竹被她信誓旦旦的語氣給逗笑了。
她刮刮女兒的鼻子,笑道:「你這笨手笨腳的,只怕是你敢去相府當丫頭,相爺和你阿兄都不敢用你呢。」
她將她給塞回到被窩裡,喊她夜裡早些睡覺。
八月秋雨,濟州很快便入了寒,夜裡的被籠若是不早早地捂好,也不見得有多暖和。
但是幸好,她們是母女倆睡一個被窩,所以兩個人抱在一處,很快整個床榻便都溫暖了起來。
祁雲渺趴在自家阿娘的懷裡,趕了一天的路,到底疲累,即便強打著精神,還想和阿娘再多說一會兒話,但是沒過多久,便還是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正當她開始做香甜的美夢呢,卻聽樓下忽而有人大喝一聲,道:「不好了!遭賊了!客棧里有人偷東西啊!」
祁雲渺慌忙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和沈若竹四目相對。
沈若竹握住祁雲渺的手,道:「別怕。」
只是偷東西的賊,應當尚未傷人性命。
何況她們還有那麼多的護衛。
祁雲渺胡亂點點頭,蒙在被窩裡的臉頰燒到通紅。
沈若竹下床披上外衣,叮囑她道:「你坐在這裡,我下去看看。」
「不行!」祁雲渺一聽,慌忙也跟著下了榻,跟上阿娘的步伐。
阿娘不會功夫,若是碰上歹人怎麼辦?她好歹還和林周宜學了一些三腳貓功夫的。
見祁雲渺挽上了自己的弓箭,沈若竹便只能叫她跟著自己一道出門了。
她們站在門外,望著樓下大堂內的場景,想先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便見此間客棧的胖老闆如今正坐在地上,毫無模樣地哭嚎著:「……蒼了天了啊,那該死的偷盜賊,偷走了我的柜子里那麼多的珍珠瑪瑙還不夠,還偷走了我那麼大一塊金元寶!整整一塊金元寶啊!!!那麼大!!!」
祁雲渺聽得蹙眉,拉拉自家阿娘的衣袖,問:「阿娘,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丟了什麼東西?」
沈若竹瞧一眼如今外頭的天色。
如今已經是後半夜了,客棧里幽幽點了幾盞燭火,尚算明亮,但是下了雨的屋外,蒼穹黑如潑墨,無有月光,伸手不見五指,出去便不知是如何境地了。
這個時候,相府帶來的護衛便派上了用場。
有護衛自告奮勇,去清點馬車上的東西。
沈若竹謝過對方之後,才帶著祁雲渺一道下樓,去到這位掌柜的面前。
和上回他們在曹州鄉野投宿的店家不同,這回濟州郊外的店家,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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