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了許久,譚樾才慢慢平復下來,現在,早已看不到鶴洲城在何處。
算著路程,覺得有些慢,在路途大家休息時,翻身上了一匹馬,說:「你們隨後慢慢來,本王先行一步。」
他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先前以為是不願與大家分別,但現在心裡依舊不舒服。
這次不同於上次,沒有走偏路,譚樾獨自一人速度快了許多,再因為馬是上等馬,六日便趕回了卉都。
譚楷聽人稟繆王先到,噢了一聲,便讓那個人下去了。
能說服靖國,譚楷不是沒有想到,但能這麼快,倒在意料之外,並且聽說這一段時間,鶴洲很不安靜。
真是低估你了呢。
譚樾雖不想見到譚楷,但因為禮數,無奈先到宮中復命。
「五弟完成的很好,孤很高興。」
譚樾淡淡道:「是臣應當的。」
譚楷斜倚在王座上,頗有興趣的問:「五弟這次在鶴洲玩的怎麼樣?」
譚樾道:「鶴洲熱鬧,但不比卉都。」
譚楷擺手,坐好:「想必五弟匆匆趕回還未來得及休息,去吧。
「多謝王上。」
泗艽早收到了王爺回來的消息,拉著甫祁興奮的不得了。
「王爺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要說你。」
泗艽白了甫祁一眼,扭過頭不搭理他了。
突然聽到前院有聲音,蹦起來:「王爺——」
譚樾被泗艽嚇了一跳,扶額:「怎麼還是這般冒失,像個孩子一樣。」
甫祁上前,體貼道:「王爺受累了,也不知道鶴洲住的習慣,吃的怎麼樣,現在上膳房已經備好了飯食,王爺沐浴過後便能用了。」
譚樾笑了一下:「祁用心了。」
泗艽還要跟著上去,被甫祁拉住,悄聲道:「你沒看到王爺很累嗎,別打擾了。」
譚樾快速的沐浴後,坐在案前思慮,這麼看來並沒有異樣,可為什麼總覺得不舒服。
泗艽和甫祁端來飯食,譚樾看到糕點,說:「這糕點當時還是靜王第一次帶本王吃,甫祁,明日去靜王府,你去備禮。」
泗艽和甫祁愣住,低著頭沒答。
譚樾疑惑:「怎麼了,甫祁?」
甫祁和泗艽跪地,道:「王上有令,不得說……」
譚樾重重放下碗,不悅:「你直說便好。」
甫祁和泗艽對視,甫祁抬頭:「王爺,靜王病逝已八日。」
譚樾愣住,再出聲,發覺自己的聲音顫著:「好好的,怎麼會病逝?」
泗艽道:「我們也不知,王上也命我們不許談這件事。」
譚樾閉眼,摁著眼角,頓覺渾身失去力氣。
甫祁想起:「王爺,您離開的第二日,晌午靜王府派人給您送來件東西,現在在案上擱著。」
「取來。」
譚樾一眼認出是皇兄經常裝畫的匣子,打開,裡面只有一副,他小心展開,看清內容後,眼淚奪眶而出。
指尖輕撫在紙上,這是他十一歲生辰那日高興,看到皇兄在作畫,嚷著也要畫著試試,皇兄也是寵他,由著他胡畫,自然也是沒有皇兄那般精湛,畫罷他自己都忘了這件事,沒想到,皇兄把這幅畫收了十二年。
譚樾背過身去,讓甫祁和泗艽先出去,待房中只有他一人,才任由眼淚流下。
他不信,譚棹會病逝。
轉眼一個月過去,鄔國收到消息,靖國的原帝退位,由璟川王鏵烴登基,譚楷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新帝上位,勢必朝堂會不穩,此時進攻,可實現一統。
譚樾上書希望譚楷能慎重,在不清楚對方實力之前,不可妄自動手。
可連上三書,都沒有一點回應,譚樾心急,才與靖國達成友好,方足一月,便撕破臉,這樣鄔國會斷送在譚楷的野心中。
「哎呦,你聽說沒有,昨天方尚書被斬,尚府被抄。」
「別提了,今天賀大人被抓了,好像是因為給王上諫言什麼的。」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
譚樾在馬車中聽到百姓的私語,氣憤不已,這都是父王在時重用的功臣,現在反折在了譚楷手中。
譚樾派人查了,他去靖國那半個月,譚楷一意孤行,堅決要防邯地,又為了避開靖國的注意,要求在夜裡行動,可靖河開凍,近十條人命就這麼搭了進去。
糧食一事還沒有解決,又搞了這樣的事出來,之前還有靜王的提醒,譚楷還能有所收斂,現在,百姓都已經有所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