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祁坐在一旁看熱鬧,呲著大牙樂,泗艽被殿下訓完,過來伸手捏住甫祁的面頰,把甫祁的大牙藏回嘴巴里,嘟囔:「你都沒這個膽子。」
譚樾無奈,抬腳出去,喚:「泗艽。」
泗艽答應著,朝甫祁做了一個鬼臉,趕忙跑出去跟在譚樾身後,手上捧過壽禮。
到了宮門,譚樾下了馬車,已經有不少人來赴宴,宮門處一片喧鬧。
譚樾看著熱鬧景象,心裡平添一絲憂傷,神色暗了暗。
「母妃……」
有人過來行禮:「五殿下。」
譚樾認不得,只能笑著回禮,感覺肩膀被人拍了拍,一扭頭,看清是譚櫝。
那人又行禮:「大殿下。」
譚櫝微微一笑,熱情道:「齊尚書,今日尊夫人也來了。」
齊尚書笑:「小婦人家來見見世面,承承皇恩罷了。」
譚樾身體僵了僵,看著這兩人遊刃有餘的談話,覺得格外難受。
幸好泗艽登完壽禮走了過來:「殿下。」
譚樾準備先入宴,譚櫝好似專門和譚樾對著幹來著,叫住他:「五弟慢些,等等吾和齊大人。」
譚樾臉黑一瞬,轉身也笑道:「怎會不等呢,齊大人,等入了宴,吾定與大人好好暢飲一番。」
齊尚書的夫人見譚樾貴氣又不失溫雅,又有出挑的身形與樣貌,越看越喜歡的不行,忍不住開口問:「五殿下,如今可有婚娶的意願?」
譚樾聞言,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譚櫝在一旁笑的大聲:「五弟,齊大人的尊女是卉都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聽聞齊大人家的門檻都快被踩壞了,正準備修繕修繕呢,你要不……」
齊大人沒想到自己的內室竟然問殿下此事,已經慌張的顧不得譚櫝的玩笑,只忙笑著賠罪:「五殿下可千萬別生氣,內室只是婦人之見,權當個趣兒聽聽罷了,殿下……」
譚樾打斷,淺笑道:「齊大人不必驚慌,鄔國男子數千萬,比吾好的可不少,還得讓令女自己意滿才行。」
齊大人賠笑著,譚樾掃過譚櫝毫不避讓的目光,徑直先入了座。
齊尚書拉著內室,無奈:「你啊,過兩日去五皇子府給殿下賠個不是。」
齊夫人不明白:「殿下又沒生氣,再說我們家閨女哪裡差了?」
齊尚書拉下臉來:「我在這不和你吵,丟了臉面以後怎麼在他們面前說話。」
譚櫝無意聽他倆的悄悄話,準備入座,想了想,往譚樾這來了。
拿起酒壺給譚樾斟酒,帶著譚樾看見就厭惡的假笑,道:「五弟這是生氣了?那皇兄給你賠個不是。」
譚樾懶得和譚櫝拉扯,拿過酒杯仰頭喝盡,道:「不用了,本來就當笑話聽了聽,皇兄如此,那真就沒了意思。」
譚櫝的表情垮了一瞬,隨即恢復自然,轉身回了座。
第31章 夢魘吞噬
「主兒,您慢點。」
譚楷冷哼一聲:「吾又不是殘廢。」
就算譚楷現在靜養,可他的勢力也不是輕易可以忽略的,兩旁參宴的大臣都站起來行禮。
「二殿下安。」
譚樾聽見聲響,抬頭望過去,正巧與譚楷對上,見譚楷微微一笑,朝他提了提酒盞,譚樾無法,只好也回他一個,仰頭喝盡。
譚樾不喜歡酒後的回苦和殘留的余辣,也不知道白離佛這傢伙到底喜歡酒的什麼。
譚樾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嘗了嘗案上的菜,又放下筷子把玩著酒盞等瀾妃。
譚樾感覺到有些無聊,他平常不理國事,那些權臣用不著巴結他,所以不同於譚櫝與譚楷,他的周圍沒什麼人,倒給他留了一絲清閒。
硬生生壓下泛濫的困意,才見譚棹慢悠悠進了宴會,不等一會,瀾妃伴著鄔王登上王位。
等走完繁瑣的禮規,鄔王陪著眾人飲了幾杯,以更衣為由先退到殿後,譚棹倒了一盞酒,道:「想來許久未和皇兄弟們坐在一處,能這樣共飲了,今日借母妃生辰,咱們來飲一杯!」
譚樾不講話,等著看好戲。
果不其然,譚櫝開口:「太子說的不錯,要還有榆弟就好了。」
這麼一講,四人間的氣氛有點微妙,譚楷瞄了一眼譚樾,見還是神色如舊,抿了口酒。
譚棹笑著打破僵局,自己飲了,道:「皇兄放心,吾已經讓人在榆弟碑前放了好酒,少不了那小子的。」
譚樾心底好笑,死者已矣,沒想到譚榆還能被拉出來,而譚楷作為親兄長也沒有什麼表示。
「你到底死的值還是不值呢。」
瀾妃走過來,端詳著譚樾,親切道:「許久未見五殿下,眉眼更似姐姐了。」
譚樾勉強的笑了笑,道了聲賀壽,轉身應承別人去了。
譚樾早早離席,往外走去,待無人處,譚樾才放鬆下來,步履也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