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林慕緩緩開口，「你真的相信，『意識融合』，就能創造出『神』嗎？」
徐明遠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林慕。
「你錯了，」林慕說道，「『意識』，之所以偉大，不是因為它能夠融合，而是因為它能夠獨立思考，能夠感受喜怒哀樂，能夠創造出無限的可能性。」
「你所謂的『融合』，不過是抹殺了『意識』的本質，創造出來的，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怪物。」
徐明遠依舊沉默，但他的眼神，卻開始出現了一絲動搖。
「徐教授，你還記得，你曾經教過我什麼嗎？」林慕繼續說道，「你說，心理學，不是用來操控人心的工具，而是用來幫助人們認識自我，實現自我價值的。」
「你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嗎？」
林慕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你說，你要用你的研究，為人類的心理健康，做出貢獻。」
「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林慕指著那些被操控的病人，「你把他們當成了什麼？你把他們當成了你的實驗品，你的工具，你甚至想要剝奪他們的意識！」
「你已經背叛了你的初心，背叛了你的理想，你已經變成了一個你曾經最痛恨的人！」
徐明遠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他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迷茫，越來越痛苦。
「我……我……」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徐教授，停手吧，」林慕說道，「一切都還來得及。」
徐明遠沒有回答，他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融合……融合……融合……」
廣播系統里，依舊迴蕩著徐明遠的聲音。
那些被操控的病人，依舊在瘋狂地攻擊著白夜。
整個精神病院，依舊是一片混亂。
「可惡！」白夜怒吼一聲，一拳擊倒一個病人，「林慕！快想想辦法啊！」
林慕沒有回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徐明遠。
他知道，現在，是徐明遠內心最掙扎，最痛苦的時候。
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徹底擊潰徐明遠的心理防線。
「徐教授，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林慕突然問道。
徐明遠猛地睜開眼睛，看向林慕。
「你……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你最大的願望，是能夠找到一種方法，讓人類擺脫痛苦，獲得真正的幸福。」
林慕說道，「可是現在，你看看你所做的一切，你給人們帶來了什麼？你給人們帶來的，只有痛苦，只有絕望！」
「你已經完全背離了你的初衷！」
「不……不是的……」徐明遠喃喃自語，「我……我只是想……」
「你想什麼？」林慕步步緊逼，「你想成為『神』？你想掌控一切？你想讓所有人都按照你的意願行事？」
「不……不是這樣的……」徐明遠痛苦地搖著頭，「我……我只是想……讓人們……不再痛苦……」
「可是你錯了！」
林慕大聲說道，「真正的幸福，不是沒有痛苦，而是能夠戰勝痛苦，能夠從痛苦中成長，能夠體驗到生命的多姿多彩！」
「你所謂的『融合』，不過是逃避痛苦的一種方式，你剝奪了人們體驗生命的機會，你剝奪了人們獲得幸福的權利！」
「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
「不……我不是……」徐明遠痛苦地捂住了頭，「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徐教授，停手吧，」林慕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只要你停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彌補你所犯下的錯誤。」
「彌補……」徐明遠喃喃自語，「還……還能彌補嗎？」
「可以的，」林慕說道，「只要你願意，一切都還來得及。」
徐明遠緩緩地抬起頭，看向林慕。
他的眼神，已經恢復了一絲清明。
「林慕……」他輕聲說道，「我……我錯了……」
「我知道，」林慕點了點頭，「現在，請你停下這一切。」
徐明遠緩緩地伸出手，按向了高台上的一個紅色按鈕。
「融合……停止……」
廣播系統里，傳來了徐明遠虛弱的聲音。
那些被操控的病人，瞬間停下了動作，他們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成功了？」白夜看著那些停止攻擊的病人，有些不敢相信。
「還沒有。」林慕搖了搖頭，「徐明遠，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徐明遠看著林慕，眼神複雜。
「林慕，」他緩緩說道，「謝謝你……讓我……從瘋狂中……清醒過來……」
「但是……我已經……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