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光明正大的交惡,他更噁心這種道貌岸然的心眼。
李楊也同樣看著黎錚的臉:「……溫太太,既然您這麼說,我也不好再……實際上,現在我手上的公司面臨著一些經濟危機,不小,但卻是您先生抬抬手就能放過的。」
黎錚毫不意外,甚至覺得很沒意思:「抱歉,我只是結婚了,不是繼承了璀璨集團的公司和股份,我說了不算的。」
他要走,又被對方抬手攔住:「溫太太,我知道,上學的時候我們之間有過一些不愉快,那都是我年紀小、不懂事的緣故,長大後,我也非常後悔,時常想向您道歉。希望您能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請您先生高抬貴手,我也只是想混口飯吃。」
「想道歉,而不是真的道了歉。」黎錚說:「再說了,其實你不應該向我道歉,你最對不起是你自己,只是你並不覺得而已。」
李照輝在旁邊無奈地搖頭。
「我先生來了。」黎錚看向大門外:「真的很抱歉,就算沒有曾經的恩怨,我也幫不了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您和溫先生新婚燕爾,感情又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要您能在中間幫我牽線搭橋,讓我請溫先生吃一頓飯——」李楊緊跟著黎錚,鍥而不捨。
「……」黎錚被逼得沒了辦法,轉頭說:「麻煩你在這裡稍等一下。」
隨後,他走向門口停著的那輛勞斯萊斯前,敲了敲車窗,車窗立刻放下來,駕駛位上的徐之越探頭:「太太,老闆來接您了。」
黎錚點點頭,朝后座的溫逐看了看:「你能下車嗎?我這裡……有點事要處理。」
溫逐下了車,把手上的西裝外套給黎錚披在身上:「冷不冷?」
「冷。」即使有小輝、徐秘書和外人在場,黎錚也忍不住張開雙臂,投入溫逐的懷抱,借著酒精小聲說:「我好想你……」
「咦。」李照輝湊得近,還是聽見了,打了個冷顫,沖溫逐示意:「人交給你,我就回家了。」
溫逐點點頭:「謝謝。」
「客氣。」李照輝說:「席間喝了兩杯酒,他有點醉了。」
溫逐低頭看向懷裡的人,黎錚已經靠在他身上,有點想要假寐的意思了:「黎錚?」
「哦……那個,」黎錚迷迷糊糊地指了指李楊:「是我讀初中時的同學,他說想請你高抬貴手……你做什麼了?」
溫逐這才把目光放在最多余的那個人身上,兩秒而過:「沒做什麼。」
「反正,他不信我不能幫他。」黎錚嘟嘟囔囔:「討厭……為什麼都不信我。你信我的,對不對?」
「嗯。」溫逐拉開車門,把黎錚扶進車后座:「交給我。」
黎錚一上車就覺得更暈了,感嘆度數不低的白酒後勁還真不小,直接昏昏沉沉的。徐之越遞了一瓶水過來:「怎麼樣?」
「暈……」黎錚想起自己上次還發誓說再也不喝酒了的:「胸口悶。難受。」
「不能喝還硬喝。」徐之越拍著他的背:「錯過好戲,可沒得第二遍演。」
黎錚好一會兒才回過勁兒來:「什麼……好戲?溫逐怎麼了?」
徐之越往車外看了看,好像在確定什麼人不會立刻回來,才對黎錚一五一十地講:「上次蜜月旅行回來,老闆就讓我去查了你的學校,還有你上學時候的那些同學,他們的底細資料、過往經歷、家庭背景和社會關係之類,總之,是能查的全都查了個底朝天。
「有幾個,老闆讓我重點去查,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跟你們出來的那個。幾個月前,他的公司招標成功,正在事業上升期,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但老闆要我出手,壟斷其大量買家。說得簡單點,現在你的這位老同學手上的控股公司已經瀕臨破產了,大廈將傾,只要老闆一句話。」
黎錚愣愣的:「原來是這樣……」
難怪。難怪啊。
「誰知道他又想為你做什麼。反正,商業上的事,他從小就上手也拿手,一般人根本玩不過他。」徐之越正說著,突然從座上彈起來,下車拉開后座的車門。
溫逐坐了進來。
黎錚不動聲色,沒有提及溫逐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只要他心裡清楚好了,溫逐沒有說,就說明溫逐覺得沒必要告訴他。
「好點了嗎?」溫逐剛坐進來就伸手摸了摸黎錚的額頭,再對徐之越說:「回家。」
「……」黎錚靠在溫逐的懷裡:「怎麼辦啊……」
「已經處理好了。」溫逐的語氣非常平淡:「他不會再煩你。」
黎錚才懶得去理和去管以前霸凌過自己的人,繼續喃喃:「唉,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