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響起了警笛聲,黎錚徹底放心了,活動著手腕,趕感覺有點尷尬:「抱歉,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本來就是不想給溫逐惹麻煩,才寧願打電話給井承要上次的人情,都沒有告訴溫逐,結果到最後還是要靠溫逐搭救。
溫逐解開了所有繩子,還順手把腳下的長髮男給捆好,才抬眼過來看著黎錚:「是。」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白……」黎錚更尷尬了。
溫逐盯了他兩秒,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很高興。」
「你可不可以不要面無表情地說別人給你惹了麻煩,又面無表情地說自己很高興,而且,這有什麼可高興的……」黎錚環顧在場的那些傢伙:「……很詭異。」
溫逐沒有說話,一直盯著黎錚,讓黎錚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黎錚也是心虛,所以決定先一步認錯,把態度放端正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看著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聽到這話的溫逐皺起眉頭,就和被按下了開關一樣,突然上前一步把黎錚摟進懷裡,力氣之大足以讓黎錚氣短:「咳咳——!怎——」
怎麼這傢伙的行為舉止總是這樣?要麼冷靜得過了頭,要麼狂放得很古怪,現在又是為什麼?到底怎麼了?
黎錚感覺溫逐的氣息就在自己耳邊,稍微有點不穩定,心臟也跳得有點快,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黎錚總感覺是咬牙切齒的:「再有下次,我……」
「……?」雖然周圍被迫圍觀的「群眾」不少,黎錚還是好奇:「你……怎樣?」
溫逐抱他抱得更緊了:「我會變成凌逢。」
黎錚感覺不會,溫逐現在散發出來的信息素並不危險,反而有種安全感,至少他覺得很安全。
在醫院的時候,溫逐給他的感覺是無差別的恐懼,好像隨時都能對任何人動手。不一樣的。
他現在只感到被保護的安全感,以及壓抑著的不高興。
溫逐說:「黎錚。」
黎錚點頭:「嗯。我在的。」
「別讓我變成凌逢。」溫逐的聲音好像就在耳朵里,搞得黎錚心裡痒痒的:「我不想強迫你。」
黎錚安慰:「你不會的。」
「我會。」溫逐說得斬釘截鐵:「別再離開我的視線。」
「……好。」黎錚不僅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抱著自己的人可愛極了,是不同於溫羽焱的那種可愛。
他對凌逢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當凌逢表現出對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害怕,可是換做溫逐,他只覺得安心,甚至還有一點點隱秘的欣喜。
溫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卸下了千斤重的擔子:「不要食言。」
「嗯。」黎錚覺得氣氛怪怪的,期待溫逐能說點別的,又不敢真的聽下去所謂的「別的」,不過溫逐讓他「不要食言」,他記住了。
溫逐又說:「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黎錚皺眉。他怎麼會不相信溫逐?雖然初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之間有過小小的不愉快,可是這段時間越來越了解,他對溫逐已經無比信任和依賴,越來越多,直至無限,無法控制。
他不想停下,他知道自己是喜歡上溫逐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許是每一個溫逐對他表現出溫柔體貼的時候,又或者是每一次不經常笑的溫逐對他笑的時候。
大概……是在他知道溫逐有情感冷漠症以前,因為他記得自己在猜拳那天晚上的失落,他以為溫逐對他很好,或許也是有點喜歡他的。
「總之,你也要相信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們剛剛吵了幾句,然後你又有家事要處理,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我覺得自己可以的。」至少李照輝,他是真的憑藉著自己救到了。
溫逐沒有說話,還是沒有放開他。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是井承告訴你的?還有小輝沒事吧?」說著說著,黎錚又感覺溫逐的信息素里那種類似於生氣的情緒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不高興:「我又說錯話了?」
溫逐沉默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地說:「別人,我不在意。」
短短几個字,成功讓黎錚的心漏了一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要仗著情感冷漠就胡說啊!很容易讓人誤會的……還有,能不能先放開我?」
十分鐘前,他才說過自己和溫逐是協議結婚,沒有感情;十分鐘後,他就和溫逐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這樣顯得他是在用另類的方式秀恩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