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也不太喜歡和人接觸?」黎錚斟酌著詞彙:「平時哪怕是出席宴會,或者談生意,不會和別的老闆一起吃飯嗎?」
「我不負責應酬。」溫逐淡淡地說。
昏暗但柔和的燈光打在溫逐的側臉上,顯得既溫柔,又落寞,可是黎錚覺得,這樣身家的老闆、生在有錢人家裡的大少爺,似乎不應該出現這種感覺。
在溫逐身邊,好像心一下子就可以安定下來,生活也變得緩慢而不失節奏,可以慢慢地找回自己:「你不覺得累嗎?今天起得很早,回家見了家人,之後又投入工作,一直到現在。」
溫逐點點頭:「還好。可以撐。」
「儘量還是休息充足比較好。」黎錚皺眉:「人的身體是不能撐的。」
溫逐低頭看著手背上的藥膏,忽然彎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你的建議,我會酌情採納。」
「老闆說話就是不一樣。」黎錚也笑了。
他慢吞吞地把麵條吃完,再搶著去洗碗——其實就是使用洗碗機——走進客廳,看到溫逐還在沙發上坐著。
「都快五點了,你怎麼還不去睡覺?」黎錚看到溫逐是在看文件,有點生氣地把文件夾拿走:「說好的酌情考慮呢?」
然後把溫逐拉起來,一路推進臥室:「現在睡覺都已經很晚了。除非明天是世界末日了,需要你溫大救世主出面主持,其他的事都不算重要的事!搞事業也要先保重身體。」
溫逐倒是很順從地被推進臥室,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有一瞬間沒能很好地控制住信息素。黎錚瞬間有點上頭,原本是要轉身走的,卻反手關上門,沖溫逐抱了上去。
如果他還清醒一點,一定會形容自己是在餓虎撲食。
簡直丟人至極。
但是,他當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抱緊眼前的人,貪戀身上的溫存。
被抱住的人也有一剎那間的怔忡,低頭看著腰前的手。黎錚從後面緊緊地抱著他,用力之大,手都勒出紅印了:「黎錚?」
「嗯……」身後,黎錚從鼻腔里擠出溫順的應答,然後更加用力地抱緊溫逐,他把臉貼在溫逐的脊背上,濃烈的信息素帶著絲絲清新的味道,是剛剛洗過澡的原因,就好像掉進新鮮帶露水的玫瑰花叢里。
他貪戀這樣的味道,幾次深度呼吸,依舊不能滿足,所以放開了溫逐。溫逐也順勢轉身,他就直接朝正面抱了上去,微微踮起腳尖,把臉埋在溫逐的脖頸上嗅探。
「好香……」一邊貪婪地索取,一邊夢囈一般地呢喃。
溫逐安撫他的脊背:「黎錚。抑制劑在哪裡?」
「不要……抑制劑……」黎錚環著溫逐脖子的胳膊力道加重,臉也從溫逐的脖頸上抬起來,眼神迷離地看一眼,前面似乎有張床。
溫逐在耳邊輕聲說:「你需要抑制劑。」
「想……睡覺……」黎錚腳步加重,推搡著溫逐。兩個人腳步踉蹌地朝同一個方向倒,最終被床絆倒。黎錚張開雙腿,整個人都趴在溫逐身上,一動不動。
「黎錚……?」溫逐輕輕拍了拍黎錚的脊背,沒想到黎錚忽然抬起上半身,半夢半醒般地看著他。
溫逐的神色略微怔了怔,也看著近在咫尺間的那張臉。眼神迷離、臉色緋紅,黎錚用細長的手指滑過他的嘴唇,帶著若有若無的癢意和嫵|媚挑|逗的意味,神情迷茫又好像似笑非笑,柔軟的身體蹭在他的腰下。
這讓溫逐皺起眉頭,感覺某個不太聽話的部位居然要在現在刷存在感:「黎錚。先下去——」
話還沒說完,黎錚突然俯身湊在他的嘴唇上,又是那種輕柔的力度,無限挑逗。
溫逐一手攬過黎錚的整個身體,想把人推開,卻發現黎錚軟得要命,幾乎和一灘水沒有區別,又好像在抱一隻貓似的,好不容易才能抱緊,然後把黎錚翻身放在床上,自己脫身。
黎錚卻抓著他的浴袍不放手。剛才的拉扯間浴袍已經鬆散,這麼一拉幾乎要被扯掉。黎錚看著他裸|露的上半身,微微發怔,歪了歪頭,順勢往下看——
這下,誰也顧不上浴袍了。溫逐想掙脫束縛,先去找抑制劑最要緊,誰知道黎錚重新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很細很輕,幾乎和蚊子哼哼似的,但是溫逐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饒是他也再不能維持住淡然的樣子了,眼神有些複雜地看向黎錚,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這張誘人的嘴裡說出來的。
這幾乎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這麼複雜的情緒。
黎錚呢喃:「好不好……」
「好。」溫逐順從地哄著:「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點東西。」
「回來?」
「會的。」
糾纏不清的人這才鬆開手。
趁著黎錚分神,腦子也是一鍋粥,溫逐趕緊出門,甚至是有些倉皇地逃到黎錚的房間,拿回抑制劑再餵給黎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