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把什麼東西放進他的嘴裡,順著喉嚨滑了下去。清涼的東西入腹,腦子也逐漸清明。
等了一會兒,溫逐問:「醒了?」
藥效開始起作用,身體逐漸微涼。黎錚慢慢清醒過來,猛地推開眼前的人。
「抑制劑。」溫逐舉起手裡的藥瓶,藍色的外包裝,和黎錚平時吃的那種完全不同:「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麼大。」
這句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打醒了黎錚。只是平靜且陳述事實的話,對方的語氣也並沒有流露出一絲嘲諷,卻還是讓他狠狠地顫抖起來,身體發冷。
略微怔了怔,黎錚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在溫逐波瀾不驚的注視下,冷冷地說:「玩夠了嗎?釋放信息素、享受別人的迷戀,這一切都讓你很有優越感?」
這比用鈔票砸他的臉,罵他是婊|子和男妓,更加羞辱他,而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是,面癱臉可以隨時隨地地吸引他。
依靠信息素,就像對一隻流浪貓一樣,有興趣的時候勾勾手指,他就會控制不住地貼上去;厭煩的時候收起信息素,揮手轟走,他就被棄如敝履。
溫逐沒有回答,轉身從桌子上拿起筆和記帳的本,撕下一頁紙,在上面隨意劃了兩筆:「我們之間一筆勾銷。這家店送給你。」
黎錚一把抓過來,看都沒看,就把紙撕得粉碎:「不需要。你幫我過一次,我也滿足你噁心人的癖好一次。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了。」
說完,他把紙片隨手一撒,拿袖口用力地擦著嘴唇,離開了這個充滿著誘惑的房間。臨走前,還憤憤地丟下狠話:「你們Alpha的味道也不怎麼樣,真是讓我倒胃口!」
黎錚不用回頭也知道,面癱臉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再難聽的話都無法對其造成破甲傷害,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被放在心上。
推門出去,溫逐的秘書和李照輝還在外面。死黨看黎錚的眼神非常驚悚:「黎……照輝,你的嘴……?你被打了??」
接吻的時候用力過猛、動情不已,留下痕跡和信息素了。黎錚繼續用力擦嘴,那怎麼擦都擦不掉、被他十分喜歡的味道,讓他的表情逐漸陰冷,索性把身上店裡的統一著裝脫下來:「我要辭職。」
秘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李先生,那是您的自由選擇。」
溫逐也從後廚出來。黎錚盡力無視,冷聲說:「麻煩把這個月的薪資結給我。」
雖然還差兩三天,但他付出的也不少了!
李照輝在一旁看得一臉茫然:「等等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沒有人能夠解答,他又湊到黎錚身邊小聲問:「喂喂!你小子拿我的身份證出去嫖了??」
「給他。」溫逐突然說。
秘書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張支票:「老闆,多少合適?」
黎錚搶答:「十萬!我的薪資、精神損失費,還有職場性騷擾的賠償!」
李照輝驚叫:「我靠靠靠!職場性騷擾?!你丫還真的去嫖了!!」
黎錚惡狠狠地瞪眼:「閉嘴!」
秘書得到了溫逐的點頭,在支票上寫下金額:「李先生,這是您的薪資結款、精神損失費,以及——職場性騷擾的賠償。」
這下,輪到黎錚愣了。
剛才只是情緒上頭,隨口說出來的數目,根本就沒想過面癱臉會真的給這筆錢。只是接一個吻而已,就能得到十萬塊?那……
黎錚不敢再往下想了。
溫逐提筆在支票上簽字,秘書遞了過來,黎錚神情恍惚地接住,確認支票和金額都無誤:「……」
對於這種富家公子來說,為了找一個Omega而專門買下一間不相干的奶茶店,是眼都不需要眨一下的小事;捉弄別人滿足自己的特殊癖好後,再隨手打發十萬塊,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今天的事,讓黎錚再次明白,他從小就明白的道理——底層人和有錢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需要這麼多。」黎錚定了定神,平靜地說:「我只拿該拿的那部分。」
對他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的舉動,秘書顯得有些困擾和無語,但還是非常敬業,按部就班地幫他結了少得可憐的一筆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