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衍很長時間沒有過這麼心疼一個人的時候,他猜到裴琛一定走了很難的路,但沒想到會這樣苦。
「他能走到今天,全是靠自己摸爬滾打出來的。他是從泥坑裡站起來的人,這孩子一輩子錯不了。」徐安笑吟吟地靠在病床邊感嘆道。
他的眼睛裡帶著很明顯的滿足,是真的把福利院裡的每個孩子都看作自己的親人,王梅嗔怒地瞪他一眼,又看向姜清衍:「老徐喜歡裴琛,說他身上有狠勁兒,我有時候倒希望他別那麼拼,早點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過正常人的生活多好。」
姜清衍不置可否,內心深處又泛起難以忽視的酸澀,徐安重重地「哼」了一聲:「要我說洛巴就沒有哪個能配得上裴琛的!」
「你還想要什麼樣的啊。」王梅白他一眼:「最主要是裴琛自己喜歡,你說了不算。」
這個問題徐安顯然是想過好多次了,張口就說:「肯定得是有知識懂禮貌的,性格也要好,不用太溫柔,但是…」
他的語言匱乏,也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個姑娘存在,看了一眼姜清衍,梳理貧瘠的詞彙量,總覺得就得是姜醫生這種。但姜醫生畢竟是男人,拿他舉例子太不妥當,所以徐安轉移了話題。
中午休息的時間不算長,姜清衍又在病房陪了老兩口一陣才走,早飯就沒怎麼吃,中午也沒餓,索性回辦公室剝開糖紙,將圓溜溜的棒棒糖含在嘴裡,摸出手機給昨晚殘忍拋棄自己的陳寄打了個電話。
從客廳到臥室的地上亂七八糟地散落著衣服,陳寄一條胳膊被祁南枕著,聽到手機響,艱難地用一隻手摸到手機按了接聽。
「在哪兒呢?」姜清衍開門見山。
祁南被手機鈴聲吵醒,皺著眉動了動,發出很輕的呻吟,陳寄吻了吻他的頭髮,低聲安撫:「再睡一會兒。」
姜清衍:……
祁南在被子裡踢了陳寄一腳,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陳寄急忙翻身下了床,輕手輕腳地帶上門走出臥室。
「怎麼了?」等確定不會吵到祁南,陳寄才壓低聲音問。
姜清衍無語:「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吧?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兒呢?」
「說來話長,等見面聊吧。」陳寄笑道:「我明天早上來醫院,和陳院長見面以後就過去看你說的那位徐老。」
姜清衍聽得出他現在不想多說,識趣地掛了電話,陳寄又回了兩條微信,臥室的門被人打開,祁南赤裸著上半身,下面穿了一條運動褲,無視了客廳的陳寄,徑直往衛生間走去。
他的身上帶著吻痕,全是昨晚兩人放縱的痕跡,兩年沒見,很多東西又像是刻進骨頭裡,身體的反應最直接,他們曾在床上無比契合,如今依舊如此。
陳寄跟著他走過去,祁南皺著眉站在洗手台前,單手撐著台面對著鏡子刷牙,目光落在陳寄身上,又沉默地移開。
「難受嗎?是不是吵醒你了。」陳寄走過去站在他身後,溫暖的手掌貼在他的後腰處。
祁南「嘶」了一聲,彎下腰漱口,陳寄吻了吻他的肩胛骨,能感受到掌心之下的身體輕輕顫慄。
「別碰我。」祁南轉身看他:「待會兒帶著你的行李趕緊滾。」
他說完側身想從陳寄身邊過,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陳寄平時看上去好接觸,對誰都帶著笑,其實是個很強勢的人,這一點祁南一直知道。
「我說了,我來要兩年前的答案。」陳寄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你當年不肯跟我走,現在呢?」
祁南冷笑了一聲,兩人昨晚從酒吧不知道怎麼回的家,一進門就天雷勾地火,陳寄在床上是絕對掌控的一方,做的太狠,祁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的意識。
他現在不太站得住,雙腿發軟頭重腳輕,強撐著看陳寄:「你要是想上床我隨時奉陪,畢竟我也爽到了,談其他的就免了。」
他當初就是油鹽不進的態度,現在還是這樣,陳寄心裡的火被勾起來,看著祁南的臉色又強忍住不快:「你先去床上休息,我做飯。」
「咱倆的關係僅限於床上,做飯就不用了,你可以走了。」祁南手腕被陳寄抓著動不了,也沒力氣,他語氣很硬,可眼神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